素雅文学 > 都市小说 > 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 > 第123章 简单
    顾覃川挑了挑眉,黑眸一眯,“很简单!如今八绝将只剩下了六人,你若同我合作,我可以帮你把剩下这几个碍眼的统统除掉。赢城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有野心,聂荆是怎么死的,你知我知。而他们,都清楚刑烈风是被我暗害的,如果眼光能杀人,这几日宣大几兄弟早就已经将我千刀万剐了,又怎么可能同意两军结盟?既然我们之前已合作过一次,何不顺水推舟,将他们一举斩草除根呢?这样一来,西路大军也就完完全全为你一人掌控了……”

    “哦?听起来,你倒是一心为了本王,那么你呢?你想要的又是什么?”赢城邺轻哼,深邃无尽的眸底掠过一抹犀冷幽光。

    “我要西路军一半的兵马!”

    话音甫落,帐中一片死寂。

    缓缓地,赢城邺盯着他的眼睛笑出了声,一股慑人气势自他周身喷薄而出,逼得顾覃川后退一步,脊背隐隐生凉。

    “顾覃川,你好大的胃口!若本王不答应呢?”

    “你会答应,而且必须答应,你该知道,只要陇西军死守虎跳峡的峡口,你们所有人都得困死在这荒山野岭,军中可就快要断粮了,进退维亟,你没有选择!”

    “好一个先软后硬!”

    赢城邺墨玉般的冷眸倏然划过一丝阴鹜,唇边笑意凛寒,“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本王若再不点头,倒像是自寻死路了?”

    顾覃川松了口气,咧嘴笑得灿烂,又摆出先前那副天真无邪的脸孔来,他忽而凑上前神秘地压低了嗓音,“如果我再跟你讨一样东西,准确地来说,是一个人,你……会不会答应?”

    “说,有一只猪和一头驴,必须要杀一个,是先杀猪呢,还是先杀驴?”云昭不羁抱起双臂,似笑非笑地抬眼瞥向眼前三人。

    招财进宝面面相觑,进宝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先杀驴?”

    云昭哈哈大笑,指着他,“猪也是这么想的!”

    招财大怒,不待进宝扯他衣袖阻止,冲口而出,“难道是猪?”

    话音一落,有人笑得前仰后合,“对……对……驴也是……也是这么想的,哈哈哈哈哈!我说,什么人到哪里身边总喜欢带着一只猪外加一头驴啊?”

    一不小心牵动了背上的伤口,得意笑声瞬时化作哀哀呻吟,“哎呦……”

    招财恼羞成怒,待要拔剑,被进宝拦住,见主子也一脸无动于衷,只得咬牙切齿狠狠瞪他一眼,“该!”

    少雨望着三个人孩子般的荒唐行径哭笑不得,将云昭扶至榻上重新趴好。顾覃川一脸玩味笑意,丝毫不在乎云昭言语间的挑衅,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住少雨。

    云昭见他眼神闪烁,不知他暗中在盘算什么,心下顿生警惕,眼珠滴溜一转,忽然摇头晃脑,指着他们三个人“1,2,3……”地掰起了手指头。

    数到那人面前时故意停顿,顾覃川好奇地问他,“云将军数什么?”

    “我?”云昭狡黠地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我属(数)狗!”

    “放肆!”

    锵地一声,两把长剑齐齐出鞘,招财进宝再也无法容忍,拔剑直指向他,剑尖犹颤。

    “好啊!”云昭应声而起,点头冷笑一声,“这就动手了吗?老子等到现在,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来啊!这三个人意图行刺本将军,将他们一并拿下!”

    少雨大惊,心知顾覃川是有备而来,怠慢不得,云昭个性冲动,因刑烈风之死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而后快,是以一再以言语相激,直逼得招财进宝双双拔剑,才能有翻脸的理由。

    看这情形,若真的闹将起来,只怕再无挽回的余地。

    西路大军沦落至此窘境,人人心里都憋了一口气,更加对这孤身入山的三个人虎视眈眈,奈何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不得将令,唯有含恨于胸。

    云昭一声令下,便有数名士兵提剑闯进帐来,转瞬将他三人团团围住。

    “你们闹够了没!”

    少雨清叱一声,冷眼扫过众人,目中锋芒凌厉。

    众人眼前一恍,只觉少年美玉无暇的面容如火焰一般炫目,雌雄莫辩,执剑的手不由同时一滞,些微瑟缩。

    “六哥的话便是军令,我随顾少将军走这一趟便是!”

    黎明前,天地间暗如泼墨,半空里的湿意沉重得叫人喘不过气来,仿佛一场疾风骤雨又将席卷而至。

    少雨身着窄袖紫衣,外罩银丝软甲,乌墨长发以明紫色发带高高束起,眉目如画,容光照人,在将明未明的夜色衬托下,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又似一朵怒放的蔷薇。

    身姿柔韧修长,肩上斜负一把四尺长弓,愈显英气勃发,少年扑朔迷离的美,一刹那间,炫人眼目。

    赢城邺在她面前负手而立,一瞬不瞬俯视着她,狭长深邃的眸中透射难以形容的复杂之色,忽而挑眉淡淡道,“你想好了?”

    少雨闻言抬头,四目相对,清丽容颜平静似水,“护送他们三个人下山而已,若连这么一点点小小的任务都完不成,我姬少雨活该总被六哥你瞧不起!”

    话音刚落,赢城邺蓦地笑起来,笑声颇似无奈。他倾身而近,一手撩起少雨鬓旁一丝散发轻轻捋在她耳后,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到那一侧细嫩柔滑的耳珠,眸光忽而一凝。

    这个站在他面前嫣然如花的少女,将成为他生命里的不可替代,亦是他生命中的不能拥有。

    情含双刃,伤的,何止是一个人的心?终此一生,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谁又能说得清……

    “我的话,你果然一句都不肯放在心上……”他低头对她轻声耳语。

    少雨闻听手脚无措,颊上越发红得溢血,心跳怦然。

    “时候不早,我……我该出发了!”她一脸滚烫,慌乱颌首,不敢看他。

    他……他这是……

    方静言亲点三百步兵欲待交给少雨,顾覃川见少雨远远跑来,眼睛刹那间亮如星芒。

    “就三个人,何须这么大阵仗,让少雨送咱们下山就可以了嘛!他笑着扬眉,目光一刻也不离少雨的左右。

    方静言冠玉般的脸上微微一寒,神情依旧自若,“这是本该有的礼数,将军请莫见怪。”

    少雨抱拳向他施了一礼,话也不多说一句,待顾覃川客气辞别宣肃等人,便领着三百步兵护送他往山下行去。

    眼望她渐行渐远,方静言温润面庞倏然掠过忧色。

    一人悄无声息来至他身旁,负手漠然而立,狭长深邃的双眸在晦暗天色下寒光四溢,目光所向,亦是三百人中那一抹火焰般耀目的窈窕身影。

    方静言侧眸望向那张冰冷的银面,喟然一叹,语声微凉,“但愿……一切都如你所料!”

    阴云沉压,被暴雨冲刷过的虎跳峡壁立千仞,壑谷幽深,显露出嶙峋峥嵘的棱角,林间朦胧的湿意使得峡谷两翼山脉又再浮起一层模糊的轮廓。

    顾覃川等人在先,三百西路军押后,一行人过唯一的山口,朝山下缓缓而去。

    少雨目不斜视,半边脸却兀自发烫,她攥紧了拳头,生生压下心头那股想要揍人的冲动,咬牙强忍。

    “好看……太好看了!”顾覃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侧颜,捧心做花痴状,几欲陶醉。

    少雨再也忍不住,眼睛险些喷出火来,蓦地扭头瞪向他,齿间冷硬蹦出几个字,“将军请自重,少雨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咱们主子喜欢的就是男人!”

    “可不,能被主子看上,那是你八百年修来的福分!”

    招财进宝一搭一唱,丝毫不觉少雨的脸转瞬已黑至极处,双拳捏得咔咔直响。

    此时已到了山脚,所谓的山脚,而今不过是水面以上山中尚能立足的地方。湄沧江水泛滥,河道被人为堵塞,引万顷烟波围山,西路军若不想被困死在山上,只能从仅有的山口突围,而这也恰在顾覃川的算计之中,只要他于此处设下重重陷阱与埋伏,西路军便只剩下唯一的下场。

    自刑烈风之死开始,往后的一步步,皆在这陇西府少将军一个人的股掌间。

    只不知赢城邺与他谈的究竟是怎样一笔交易。

    少雨深吸一口气,强自忍耐,谈什么都好,把人送到山脚,再将顾覃川作为交易大手笔送给西路军的万担军粮运回山上,管他喜欢的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与她再无任何关系。

    思及此,冷冷横了顾覃川一眼,向他抱拳施最后一礼,“少雨只能送将军到这里了,将军好走!”

    “等等!”

    顾覃川身子一晃,拦住少雨退路,他收起先前一脸的玩世不恭,无比认真地盯住她,“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跟我走!”

    少雨震惊,连着后退两步,“你……你……”

    她退他进,竟是步步紧逼,“天下间,只要是我顾覃川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他的眼里,转瞬再无半分赤子天真稚纯之色。

    有寒芒,星星点点弥散开来。

    原来,这才是顾覃川真实的面孔。

    少雨第一次看到他这样阴鹜冷戾的表情,浑身一僵,手已慢慢探向腰际剑柄。

    “将军这是要扣我为质了?那么,之前你同六哥的交易又算什么?你难道是想毁约吗?”她强作镇定,身后三百士兵已应声亮出兵刃。

    顾覃川闻声仰天大笑,“我的美人儿,你本就在我同他的交易里,又怎么能算是毁约呢?”

    少雨咬唇,霍地拔剑出鞘,寒光一闪,指着顾覃川的胸口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你当然可以不信。”他扬袖伸指漫不经心拨开剑锋,唇边笑意深凉,“只是此时……已由不得你不信了!”

    说着,头也不回摆一摆手,身后招财似得了令,袖中一支响箭“咻”地射向长空,鸣镝之声尖锐刺耳,音未绝时,另一支响箭自不远处一块巨岩后飞出,以为呼应。

    少雨大惊,已知情势有变,猛一挥手,身后三百士兵迅速摆开战势,俨然誓死之态。

    进宝抱臂上前,冲少雨俏皮地吐了吐舌,装模作样感叹道,“不管你信或不信,我们主子是真的看上你了,你想清楚,今日以后,这支西路军便要从南朝兵部的编制里永永远远的消失了……”

    “多嘴!”

    顾覃川佯怒,扭头瞪了他一眼。

    “原来早有准备,怪不得你非今日走不可,西路军据天险,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有八绝将在,就算你陇西府四十八万人倾巢而出又怎样?孰胜孰败,现在还言之过早罢!”少雨挺直脊背,眼睛里的火焰开始燃烧,面上一丝惧意也无。

    顾覃川挑眉,晶亮的眸中倏然掠过一丝狡黠,“据天险又怎样,都弹尽粮绝了,你们拿什么跟我打?”

    “弹尽粮绝?你……”少雨身子一震,面色些许苍白,“你来时在我们的军粮里动过手脚?”

    “聪明!”

    他抚掌,脸上又再一派天真如稚子般的纯澈笑容,“将士们一旦知道他们仅剩的那一点点军粮也没了,军心必乱……当然了,君子一诺千金,本少爷答应送给你们的这万担军粮一粒米都不会少,仍依照约定准时押送上山,怎么样,本少爷其实一直都很善良,你现在不喜欢不要紧,往后,我会让你慢慢改变心意……”

    “顾覃川,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少雨恨声打断他,手中剑芒一厉。

    话音刚落,瞬间有如潮人马从方才响箭射出的地方扑来,顷刻便将少雨等人团团围在中央。旌旗猎猎招展,旗上“顾”字醒目,赫然是陇西府一支虎狼之师。

    三百西路军在此围剿之势下,顿时显得不堪一击。

    “怎样?放下剑,到我的身边,你若硬拼,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嬴六郎已经自身难保了,我开口同他要你的时候,他甚至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因为……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那是一种逆天的杀气,阴冷而炽烈。

    “你喜欢他,对吗?我看得出来,可惜……我是不会再让他活下去了!嬴六郎以为把你拱手送给我就够了吗?他杀了我那么多宝贝,我要他,要八绝将,要整个西路军为它们陪葬!他还以为本少爷是真的去跟他谈交易,多么可笑,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狰狞若狂,语中透出的狠戾,连招财进宝都齐齐变了脸色。

    少雨浑身冰冷,那一瞬的杀气过后,眼底空荡荡的,就只剩下了碎片。

    “你喜欢他,对吗?我看得出来……”

    这几个字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耳边回荡,经久不散。

    她忽然想笑,大笑,仿佛这是她一十六年以来所听到过的最可笑的笑话。

    她怎么可能喜欢那只狐狸,那个妖孽?

    顾覃川要人,他二话不说,给了,于是才把这个任务交给她,是怕告诉她真相之后不肯乖乖就范?所以要用这样的谎言来哄骗她?

    他当她是什么,一件东西,想送给谁便送给谁?

    她恨他!

    到如今,她比谁都更清楚明白她自己的心意。

    话音刚落,一箭破空,自他身后呼啸而来。

    前排一名士兵应声倒地,紧接着,箭雨如蝗,铺天盖地,三百士兵纷纷中箭倒下,眨眼之间,满地尸骸。

    少雨惊怒,大步退入射程之内,扬手一剑,耳听金铁铮铮交鸣,一支长箭在她面前被劈为两截。

    顾覃川慌忙喝止弓箭手,神情猝然一戾,“姬少雨,你不想活了!”

    带来的三百士兵转瞬已所剩无几,少雨一眼扫过他们,抬手抹去右颊被溅上的血滴,“我南朝将士没一个是怕死的孬种,不信就再来!”

    音如琢玉,掷地有声,剩下的士兵为之一振,眼见朝夕相处的弟兄一一中箭死在眼前,满地鲜血,仿佛燎原之火,烧得他们双目赤红,纷纷怒声吼道,“横竖是一死,跟他们拼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杀了他们,记住,莫要伤他一根寒毛,我只要他一个!”

    顾覃川伸手遥指向少雨,陇西军一簇而上,长刀高高挥起,疾风般,朝他们劲扫而来。

    少雨手中长剑发出一声龙吟,身形急纵,剑如流星直刺来者。

    她虽没有实战经验,情势万分危急之下,已顾不得许多,只是咬牙在重重包围中来回冲杀。

    然而敌人人数众多,死了一层还有一层,手中长剑越发沉重迟缓,渐觉力不从心。

    忽有一道白影电掣一般掠入阵中,直扑少雨,动作凌厉流畅,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少雨毫无防备,慌忙举剑格挡,谁料顾覃川只是反手一卷,一股大力震得少雨虎口发麻,长剑脱手坠地,再回头,他的手已牢牢锁住她咽喉。

    天幕低垂,仿佛要迎头压下,东边一带隐隐白光,却被厚重乌云所遮。眼前万仞高峰夹一小径,两侧深渊中乱石穿插,有如怪兽獠牙。

    “你不杀我,便是为了……”

    “嘘!”顾覃川低头打断少雨,温热呵气扑在她颈侧,似是故意而为之,“咱们好不容易这般亲近,别说那些扫兴的,时间无多,趁这会儿多说些情话增进咱们之间的感情,不是更好?”

    “滚开!”

    少雨齿间急促地蹦出这两个字,心脏因愤怒憎恶而狂跳,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然而她动不了,穴道被点,除了可以说话,她在他怀中就如同一只精巧的木偶。

    如今,跟随她的三百士兵无一存活,只剩下了她自己。

    陇西军剥去他们的衣服假扮成那三百人,押着万担军粮大摇大摆地上山,顾覃川留她一命,便是为了以她为饵迷惑山口把守的重兵,妄图不费一兵一卒,轻松冲破防线。

    唯一的山口一旦洞开,紧随其后的虎狼之师一拥而上,西路军本就军心萎靡,遭此突袭,哪里还有还击之力。

    他葫芦里卖的便是这样的药!

    距离山口仅数步之遥,顾覃川似能看穿少雨心中所想,不由分说弹指戳中她哑穴。

    “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罢!”他咬着她耳朵笑嘻嘻地道,仿佛意犹未尽。

    到得山口,有人在岩石后懒懒地一声,“九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快快,撤障!”

    少雨瞪大双眼,一刹那间绝望灭顶,心脏似被一记重锤击中,再也不能呼吸。

    山口大开。

    竟比意料中的还要顺利。

    就在这风驰电掣的一瞬间,耳畔只听得杀声大作,身后数不清的陇西军蜂拥而上,势如巨浪,灌山口而入。

    守山士兵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便叫乱刀砍翻在地,一声未吭。

    陇西军一鼓作气,全涌进了山口。

    便在此时,峭立的石壁后陡然一片刀光闪烁,几乎压过了天色,一阵响动传来,像是橐橐的靴声行进。有森寒的杀气逼仄,空气霎时几乎凝结。

    一支焰火呼啸着冲上天空,映亮了阴雨之中灰蒙蒙的虎跳峡。

    火光中,那玄甲银面的男子仿佛从天而降,他傲然俯视着山下众人,睥睨之间,倨傲似火,容姿尊贵无匹,宛如踏空而下的天神。

    帝王之气,激荡层云。

    少雨仰面望向他,他亦定定看着少雨,凌厉目光流连在她眉梢眼角,狭长魔魅的双眸于灼灼火焰中愈见深邃难测。

    他看着她,薄唇倏然轻勾,虽笑,却无笑意,极冷,极绝。

    原来……

    原来呵……

    少雨忽然想要放声大笑,大喜大悲,刹那交融。

    眉梢眼角,只余一片冰凉。

    “多谢顾少将军护送我们小九儿回来!”赢城邺扬声笑道,意态肆意轻狂,傲慢不羁。

    他话音刚落,天空忽然一声高亢清唳,划破厚重层云。

    人们昂起头,但见一只鹰隼展翼,呼啸着在天空盘旋。

    赢城邺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笑容,一声锐利唿哨,那鹰隼自半空向下俯冲,如一支离弦的箭,矫健伸展的羽翼划出完美的弧线,无比精准地落在他的肩头。

    一人一鹰,如立云端,那睥睨人间的气势,浑然天成。独属于王者的尊贵霸气,早就与骨血相融。

    少雨微微眯起眼睛,她早就知道,这样的人看得久些,眼睛是会被灼伤的。师傅为冰月,他便是逆天的炎日,那一身夺目炽热的烈焰,仿佛要焚尽一切地燃烧。

    赢城邺,绝不是个普通人。

    看见雕奴,忽有什么似电闪迅疾掠过脑海,快到险些令她抓不住。

    原来从那时起……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她如梦呓一般喃喃自语,唇齿之间,一片苦涩甜腥。

    这局棋,操纵全盘之人,一直都是他!不是顾覃川,而是他!

    为什么要招惹她,为什么要在如愿搅乱她的心湖后,这般无情地待她?

    她恨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变过,也永远不会变,不是吗?

    可为什么心却会痛,撕裂一般地痛,痛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