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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阳定定看了她一会儿, 目光幽深, 却不知再想些什么, 半晌, 忽然在床榻上躺下, 不说话了。</p>
谢华琅原本还有些委屈, 见他如此, 便消了大半，转为心疼。</p>
“九郎，我没有骗你, ”她俯下身，语气温柔，低声解释道：“你同那个顾景阳, 原本就是一个人, 只是现下你不记得了，为何你头一次见我, 便觉得熟悉？无非便是这个原因罢了……”</p>
顾景阳也不知信了没有, 伸臂将她抱住, 夫妻二人一道倒在了床榻上。</p>
“别说话, ”他伏在她肩窝, 眼眸闭合, 声音略微有些闷：“叫朕静一静。”</p>
谢华琅的手掌温柔**他肩背，轻轻应了声：“好。”</p>
……</p>
顾景阳原本只是想思量一下二人这段关系，也理清头绪, 不想搂着心上人躺了会儿, 竟合眼睡着了。</p>
谢华琅见他隐约蹙起的眉，不觉有些心疼，为他抚平之后，便在侧守着，如此静静看着他，竟也不觉得闷。</p>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顾景阳方才醒来，目光一侧，见那小妖精还在身边，微微笑了，又伸手去摸她肚腹：“饿不饿？”</p>
谢华琅下午只吃了个桃儿，晚膳也没用几口，过了这么久，倒真有些饿了，见他似乎没早先那么生气了，便轻轻点头。</p>
顾景阳伸手去摸了摸她面颊，几不可闻的叹口气，又坐起身，传衡嘉入内，吩咐道：“再去备些膳食来，要清淡些的。”</p>
皇帝如何珍爱这位来历莫名的娘娘，衡嘉是见过的，之前退下时，见他神情实在不好，还当他们是要吵架，现下见二人卿卿我我，似乎一切如常，狐疑之余，又有些释然，应了一声，便去催着御膳房准备。</p>
夜色已经有些深了，从窗边往外看，便见不远处屋檐悬挂着六角宫灯，再静下心来听，隐约有虫鸣声传来。</p>
用膳的时候，谢华琅始终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p>
倒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此时此刻，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p>
顾景阳同样沉寂着，为自己斟了杯酒，饮下之后，忽然侧过脸去看她，轻声问道：“怎么不说话？”</p>
谢华琅老老实实道：“我怕你生气。”</p>
“气过一次就好了，”顾景阳为她夹了一块鱼肉，又捡了些她喜欢的菜式过去，语气温煦道：“或许是，这也是上天的意思。”</p>
谢华琅不意他会这样讲，倒是一怔：“九郎，你……”</p>
顾景阳伸手去摸了摸她还未隆起的肚腹，唇边露出几分笑来：“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生下来像谁。”</p>
谢华琅没出息的觉得鼻子发酸，拉住他手，依依道：“……九郎。”</p>
顾景阳斜她一眼，道：“知道朕的好了？”</p>
谢华琅用力的点头：“嗯！”</p>
顾景阳见状，心绪倒是好了许多：“那么，到底是朕好，还是你那个九郎好？”</p>
谢华琅求生欲很强的道：“当然是你更好。”</p>
“虽然知道你可能是在撒谎，但朕还是觉得这话很好听，”顾景阳轻哼一声，道：“快吃吧，要凉了。”</p>
……</p>
六月的晚风轻柔，隐约带着几分热意，谢华琅能抗冻，但不耐热，故而用过晚膳之后，便往后边儿去沐浴了。</p>
懒洋洋的泡在热水中时，她有种浑身毛孔都打开，享受的轻舒口气，约莫过了两刻钟，方才从浴池中出去，准备更衣，一瞧空荡荡的屏风，就傻眼了。</p>
都说是一孕傻三年，谢华琅从前还觉得是玩笑，真生完孩子，却觉得这话一点儿都不错。</p>
顾景阳身边没有宫嫔，又是身处道观，自然不会专程带宫人前来，谢华琅又是一个人穿过来的，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侍奉沐浴。</p>
若她自己靠谱也就算了，偏生忘性大，连替换衣裳都没带，人就进来了。</p>
若是从前那个顾景阳，谢华琅想也不想，便叫他帮自己送身衣裳进来了，指不定夫妻俩还要鸳鸯戏水，玩闹一通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