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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脉、石间坡、山峦、山峰，不同山体自他笔下成型，山涧溪水，也在腕力运笔下勾勒出来。</p>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青舟额头渐渐流下汗滴，苍白的脸色越发煞白。</p>
怪不得师父每天只许他听课半日，就算他想逞强也做不到，身体的虚弱无力感，忠实反馈到脑中。他羸弱的身体，根本支持不到画完整张作品。</p>
内心一声喟叹。顾青舟停笔，手腕不受控制的微颤。</p>
周围的声音重新入耳，屏蔽感官的完美作画境界被打破，从与天地灵气沟通的玄妙状态，重新蜕变为凡人。</p>
难怪师父坚持要让他静养，他对自己身体状态的认知，还没师父对他透彻。</p>
他先前绘制表情包，都是线条简单的小幅画作，就算连画十幅八幅也不累。竟到现在才察觉身体糟糕到，连完成一幅画卷都支撑不了。</p>
顾青舟打量眼下的半成品画作，失望的摇摇头，连自己都不满意，怎么让别人认可？</p>
先不说水墨深浅变化暴~露出的问题，光是用笔就存在缺陷，线条粗细不均，主次不明，不是临摹的图结构有问题，而是他笔力不够，没画出山峰的巍峨远近，也没画出流水的绵绵蜿蜒。</p>
退步太大了……</p>
顾青舟对此无可奈何。他逞强好胜将画作勉强完成，只会伤上加伤，除非以后都不想用自己的手作画了。</p>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师长案几上的一炷长香烧尽，众人都画得差不多了，刘师长打了个哈欠起身，所有人立刻停笔，噤若寒蝉等待检阅。</p>
刘师长手拿戒尺，从每人面前经过，多少都得他一句评价，也有挨罚的。</p>
顾青舟调息半天，手指还是哆嗦，这是失去绘心的后遗症，手中筋脉不畅，气弱提不起劲。</p>
他画出来的东西退步明显，又自作主张以水墨临摹青绿画作，做好了挨戒尺的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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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舟，手伸出来！”果然，刘师长看完半成品，胡子都翘起来了。</p>
“请师长责罚。”顾青舟闭上眼，将手递了过去。不过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戒尺。</p>
刘师长只是将手指搭在他腕部，把脉完很快松开。已经清楚这名学生失去绘心，先天有损。</p>
“以后我的课，你随意吧。”刘师长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非你之过。”</p>
“师长还未对他的画作点评！”旁边有人小声嘀咕道。</p>
刘师长捏住胡须，想了想评了一句。</p>
“腕弱笔痴。”</p>
腕弱笔痴，放旁人身上，已经很严重的斥责，不免惹人嘲笑。等刘师长拿起书卷，负手离开，学堂上众人便各自收拾东西，活跃起来。</p>
有人拦住顾青舟去路，讥讽道：“拜了好师父，真了不起，连你胡乱临摹前人名作，刘师长都没罚你。”</p>
顾青舟定眼一看，是凌飞航身边经常跟着的狗腿子，叫什么记不清了。</p>
凌飞航是后进弟子，算起来得叫他一声师兄。与他没有什么矛盾，偏偏和好友谢春风过不去。</p>
两人同样是天之骄子，时常被人拿来比较，加上谢春风相貌妖孽，为人风流，行事不羁，就更被凌飞航看不惯，难免擦出火气。</p>
不过凌飞航此人倒是很正派，就是看人眼光不行。</p>
“凌飞航知道你来找我茬吗？”顾青舟礼貌问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