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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嘴角的弧度慢慢收了起来, 看着她瞪得大大的眼睛，紧张与忐忑全糅在了里面，与记忆中的模样并无不同，还是那个缩在衣柜角落里, 睁着双大大的眼睛问他是不是他家的四岁女孩。</p>
他抬手，指尖微颤，轻轻落在了她脸颊上，温热而真实的触感。</p>
温简紧张地看着他靠近的指尖, 看着他眸中情绪翻滚，而后脸慢慢在眼前放大，气息也跟着包围过来。</p>
温简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瞪得圆大的眼睛看着他, 不敢动。</p>
她几乎以为他要吻她, 像多年前的那个晚上。</p>
他停了下来, 停在了距离她脸不到一公分的地方，眼睛看着她的眼睛,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轻声问她：“这么多年, 你去哪儿了？”</p>
温简不知怎么的，鼻子一下酸得厉害, 眼泪差点掉了下来。</p>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偏开了头。</p>
江承也将头偏向了另一个方向, 没再说话。</p>
光线从车窗透入, 落在他脸上, 半张脸逆在了光影里，近得看不清神色。</p>
行驶中的列车慢慢停了下来。</p>
乘务员挨个敲门：“到站了，到站了。”</p>
窗外，拖着行李箱的旅客慢慢走近。</p>
江承往窗外看了眼，直起了身，反手拉开了软卧车门。</p>
温简微微抿唇，也跟着站起身，刚要拉过行李箱时，行李箱已经被江承拉了过去，一言不发地出了门，往车门走。</p>
温简看了他一眼，沉默跟上。</p>
下车，走过长长的站台，下电梯，出站……</p>
一路上，江承拖着她的行李箱，一句话没说。</p>
温简也沉默地跟着他身后，一起出了站。</p>
已近0点的出站口，热闹依旧。</p>
接人的，抢客的，挤得整个出站口水泄不通，对面的马路也被出租车挤得满满当当，人声与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p>
温简抬头看了眼前面拖着行李箱的挺拔身影，抿了抿唇，上前拉住行李箱拉杆。</p>
“我来就好了。”她轻声说。</p>
江承握着拉杆的手微微一偏便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p>
他拦了辆出租车，而后问她：“住哪里？”</p>
温简看了他一眼，不太想说。</p>
江承也不追问，看着后备箱门打开，把行李箱塞了进去，看着她上车，也跟着上了车。</p>
温简迟疑看他：“你不用忙吗？”</p>
江承：“不用。”</p>
司机扭头问两人要去哪儿。</p>
温简看了眼江承，还是报了个地址。</p>
一路上江承没说话，面色极淡。</p>
温简想了想，问他：“你是过来出差吗？”</p>
江承：“不是。”</p>
温简：“探亲？”</p>
江承：“不是。”</p>
“那……”她迟疑了下，“你怎么也凑巧在火车上啊。”</p>
江承终于看向她：“这个问题不是应该在你看到我时就该问了吗？”</p>
温简：“……”</p>
腮帮子鼓了鼓，干脆不说话了。</p>
江承反倒有了聊天的兴致，问她说：“在车上怎么一直没说话？”</p>
温简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也一直没说话吗？”</p>
又小声补充了一句：“看你好像不认识我的样子，我怕认错人。”</p>
江承：“……”</p>
车子已经在一个生活小区门口停了下来。</p>
司机师傅回头看向两人：“到了。”</p>
江承往车窗外看了眼，很普通而幽静的生活小区。</p>
他下了车，帮温简把行李箱搬了下来，看向也已下车的温简：“住哪栋？”</p>
温简迟疑看向他：“你……也要进去啊？”</p>
江承：“不方便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