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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和法国的比赛已经开始了。”</p>
涂装着巴西国旗的大巴车里正在夜间的A47高速公路上行驶, 车里安安静静的。突然,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球员们纷纷动了起来，闭目养神的拉开眼罩, 听音乐的扯掉耳机, 发短信的赶紧打开直播网页, 交谈声四起，气氛登时变得鲜活了。</p>
迪达迷迷糊糊地把脑袋从卡卡肩膀上拔起来, 揉揉眼睛问道：“走到哪了？”</p>
网瘾少年卡卡头也没抬：“差不多走到科隆了, 马上要转L111高速, 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回到酒店了。”</p>
他们今晚的比赛场馆是在多特蒙德, 驻地则在法兰克福郊外的科尼希施泰因小镇，车程只有两个小时，挺近的。</p>
迪达搓了搓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笑道：“也不知道他们两家，谁会是咱们下一场的对手？我个人比较希望是法国啦，西班牙一旦踢high了, 攻起来挺让人难受的……诶, 你在干吗呢？”</p>
“在念诵福音。”卡卡苦笑着抬起头, “过几天要帮朋友主持一场小型弥撒, 天知道一般只有神父、主教才有资格主持弥撒, 我现在心里慌得很……”</p>
？？？</p>
不想做, 那你答应人家干吗？</p>
迪达并不信教, 关于教会的事也不是很清楚, 便不再多说，打开手机看直播去了。</p>
卡卡的手机又接二连三震动起来。</p>
[先去科隆大教堂，然后是大圣马丁教堂，你会喜欢的。对了那附近还有家巧克力博物馆，我亲手做巧克力给你吃怎么样？]</p>
卡卡舔了舔嘴唇，有些艰难地拒绝：[米兰实验室正在严格控制我的饮食，你知道的，他们不允许我吃哪怕一盎司的甜食。]</p>
[这样啊……那就去香水博物馆？我们自己调出世上独一无二的香水，你一瓶，我一瓶。]</p>
[我只能用赞助商送的香水，你知道的，我有合同在身。]拒绝+1。</p>
[那就去古集市广场吧，戴上假发和墨镜，逛跳蚤市场怎么样？何塞跟我炫耀过好多次了，他和费尔南多去逛过跳蚤市场，特有意思！]</p>
何塞和费尔南多……卡卡抽抽嘴角，坚定地回绝：[不了，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待在酒店里祷告。]</p>
主耶稣！今天求你眷顾我们，让我远离一切的虚妄，远离撒旦制造的混乱，远离那些罪恶深重的事情……</p>
至少，把那个牛皮糖一样的少年给掰回去吧？</p>
牛皮糖一样的少年还在耍赖皮：[好不好嘛~里奇~科隆就处在咱们两家驻地中间，来回不需要花多少时间的，一上午就够啦~]</p>
只是冷冰冰的文字，但卡卡却仿佛能从字里行间看到阳光少年那露着一口大白牙的傻乎乎的笑容。</p>
卡卡叹了口气，随便扯了个借口：[上一场对阵荷兰，你不是被踢伤了腿吗？安分一点，好好休养吧。]</p>
[我腿没事儿，外伤而已，早就好了。里奇~咱们可以不逛别的，就去教堂也行啊，科隆别的没有，就是博物馆和教堂多。]</p>
卡卡抿了抿唇，怎么会没事儿呢？他可是看了现场直播的，那场比赛葡荷双方都打出真火来了，恐怖的4红16黄啊！克里斯被一次又一次地伐倒，伤口血淋淋的又长又深，小腿肿得老高，他怀疑是伤到肌肉或软组织了。</p>
但是这几天，克里斯一次也没对他叫过苦。</p>
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伤口，这孩子往往会借机夸大其词，变着法儿撒娇耍赖博取自己的同情。</p>
但要真遇到什么事儿，这孩子一定会自己扛起来。</p>
他可以想象，如果过几天他和克里斯见面，这孩子定会是一副精神饱满、步履轻盈的样子，从头到尾都只让自己看到他强大可靠的一面。</p>
主耶稣……他在心中呻.吟一声，你难道不再眷顾你虔诚的小羊了吗？</p>
想来想去不知该怎么回答，卡卡只好扯开话题：[西班牙和法国的比赛要开始了，我得看直播，回头再聊。]</p>
那边几乎秒回：[别呀~边看边聊呗~话说你觉得他们谁能赢啊？刚才齐达内出场的时候有个表情特写你看到没？就他那个眼神，我感觉法国队搞不好能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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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呢？</p>
是热爱，是坚定，是旌旗猎猎，是破釜沉舟，是被逼到无路可退，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