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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虽然是凌以筠忽然萌发的，但是他话说出口之后, 便越想越觉得合适。</p>
他们清玄宗各峰之下, 谁不是桃李满园, 除了膝下数量甚重的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之外, 甚至于徒孙都有不少了。而凌霄则是一个异类。因着他喜好清净, 内门连个扫撒的弟子都无, 几个外门弟子, 当时也因着欺负秦将离的事, 被他遣散了。</p>
而他唯一的那个独苗苗徒弟秦将离，如今也不见踪影了。</p>
这样的话, 偌大一个月华峰，就只剩下凌霄一个人了。</p>
凌以筠光是想想, 都替凌霄觉得孤单。</p>
却没想到, 凌霄听到那句话之后，竟断言拒绝道：“不必了, 不够麻烦的。”</p>
凌以筠一愣，接着好言劝说道：“你看你这里，如今一点人气都没有。”</p>
凌霄听到他这话，目光扫视了周遭一圈。</p>
是这样吗？</p>
他只觉得所有的别扭和难受, 都是因为秦将离不在身侧，却未曾想过, 是因为自己如今, 身侧压根就是空无一人的。</p>
这般想着, 凌以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p>
从来没谈过恋爱、更没对谁产生过情爱的情愫的凌霄顺着凌以筠的话想道, 对啊，一个人，怎会因为离开了另一个人而烦闷孤独？对于自己来说，人和人本来就是一样的，是谁在自己身侧，都没区别。</p>
……不对，有区别，秦将离是不一样的。</p>
他很肯定地这样想，但是具体为什么不一样，他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原因。</p>
他沉吟半晌，在脑内同自己辩论了许久都得不出结论。最后，他颓丧地想，可能就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徒弟吧。</p>
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的徒弟，自己便尤其关照他。如今他不在身侧，自己便觉得不习惯了。</p>
这么想着，凌霄觉得有些别扭，但强按着心头的怪异感觉，说服了自己。</p>
凌霄嗯了一声，说道：“……确实冷清了些。”</p>
在修炼一途，他心下清明得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可是一说到关于秦将离的话题，他心下便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但是却唯独这个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最折磨他，所以他只好下意识地，跟着别人的引导走。</p>
凌以筠听到他赞同自己的想法，顿时开心了起来。</p>
自己这个师兄，对这个师弟，那可是当爹又当妈。而他这师弟，在修炼一事上省心，其他地方，就孤僻迟钝了些。</p>
他这做“父母”的，自然不愿意见他这样。</p>
凌以筠乘胜追击道：“你看，师兄说的没错吧？你虽喜爱清净，但修道之人也需传道授业，尤其到了你这个位置上。”</p>
凌霄又嗯了一声。</p>
凌以筠接着说道：“这几日正好最近的几个城镇中的世家送来一批孩子，都是资质不错的。我挑几个来，送到你峰下，你看看喜欢的话就收下，怎么样？”</p>
凌霄心下那不舒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p>
他想说，并不是有没有徒弟的问题。他若是收了徒弟，恐怕状况也并不会变。</p>
但是，症结就在于，他自己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p>
他看向凌以筠，凌以筠正满含期待目光地看着他。这老父亲的眼神杀伤力有点大，让凌霄甚至觉得，拒绝他是一件残忍的事。</p>
来了这个世界之后情商见长的凌霄心想，算了，闲着也是闲着，便不拂他的好意了。就当替他教管几个弟子，日后教养成材了，也是清玄宗的。</p>
于是，他点了点头。</p>
接着，鬼使神差地，他开口说道：“我不收亲传。”</p>
凌以筠愣了愣，点头答应了他。</p>
凌霄又补充道：“不要五灵根。”</p>
凌以筠顿了顿，接着笑出了声来：“定然不会。世家们送来的弟子，怎么会是五灵根呢？都是天赋不错的孩子。”</p>
凌霄闷闷地嗯了一声。</p>
他也不知自己提出这些条件的目的是什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