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所谓妖精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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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在这里，是你希望我们作出最后的决定。”</p>

“是的。”</p>

依格莉丝抽离视线，回身伸手轻抚身后高耸入云的大树。黑色如泥的黏稠物攀上了她的手腕，一直试图往她身体各处蔓延。</p>

“挑灯者”似无所觉一样，任由那些黑泥侵蚀自己的身体。</p>

枪姬之蓝上前想要劝说“挑灯者”尽快收手，但在那之前，那些黑泥却像是惧怕依格莉丝渐渐变亮的视线一样，退回到大树之上。</p>

“这棵树不能长久存在，世界的纠正力很快就会消灭它……原始的混沌在这个时代是不需要的。所以，你们可得尽快决定才行。”</p>

彷佛说得自己真的毫不在意，将决定权交到两人手中一样。</p>

君言无法判断对方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但如果这也是观察的一部分，他直觉还真有那种可能。</p>

“……”九歌和叙灯火沉默不语。</p>

该如何是好呢？</p>

依格莉丝把决定权交到君言和叙灯火手上。</p>

这无疑是一个艰难而且沉重的决定。</p>

如果他们决定帮助“挑灯者”，很可能就会成为事后被追究的理由。无论是魔法协会和应对局肯定都不容许妖精乡重现于世间的，就连君言都能够明白这个道理。</p>

同时地，依格莉丝说这是一次转瞬即逝的机会。</p>

如果错过了，也许就再也没有同样的机会了。不仅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关系，魔法协会和应对局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再让依格莉丝凑齐所有条件，甚至会派人追杀她也说不定。</p>

这本来就是人类的错误，是不是应该补偿妖精呢？</p>

这个问题简化到最基本，大概就这么的一个问题。君言认为人类如果真的只是因为恐惧和不安而将妖精赶尽杀绝，这也许是不可接受的，但同样地合情合理。</p>

这件事本身不关他的事。</p>

然而，如果他选择沉默，也许就成了帮凶，因为只有他有着独一无二的力量可以帮助到依格莉丝。她说，白炎的力量是必需的。</p>

叙灯火和他有着同样的立场。</p>

值得注意的是，叙灯火曾因为妖精而有过不好的童年，她算是有理由拒绝依格莉丝的要求。</p>

“真是卑鄙。”</p>

沉默至今的叙灯火再次扬声，拳头握得老紧的。</p>

“你把这个问题丢给我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难道就不会自己决定吗？”</p>

“当初，是你们决定毁掉妖精的，叙小姐。”</p>

然而，所有怒火遇上“挑灯者”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就变得苍白无力。叙灯火就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脸色发白起来，相当狼狈。</p>

“我现在把决定权交给你们，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正如你们决定要毁掉妖精乡一样，你现在也要决定是不是要把妖精乡重建起来。”</p>

“可是，那不关我的事……”</p>

“那我该找谁去决定呢？”依格莉丝好笑地说，窃笑了两声，“你是被选中的，而且你不是一直很抗拒成为妖精的吗？”</p>

不想成为妖精，所以你还是一个人，依格莉丝的意思很清楚。</p>

叙灯火是人类群体中的一员，所以她也得担起相应的责任。这合理吗？也许合理，也许不合理。</p>

但是，同为人类，就应该背负上同样的罪孽。</p>

因为在妖精的眼里，所有人类都是一样的。是的，人类是理亏的一方，而现在欠下的理和情，则由叙灯火和君言决定还与不还。</p>

“没有多少时间了……”</p>

依格莉丝边抚着大树，边小声呢喃。大树树枝上绽放的朵朵花蕾有在枯竭的迹象，花瓣的部分在不断剥落，侧面印证了她刚才所说的话。</p>

她再也没有看过来，像是给予几人商量的空间。</p>

“怎么办？”君言询问叙灯火。</p>

叙灯火回头过来，那动摇的眼神像是在质问控诉君言：“就连你都要把责任抛给我？”</p>

君言能够理解这个决定对于叙灯火而言是相当困难和沉重的。</p>

叙灯火相当讨厌妖精，也讨厌背后的妖精印，甚至视之为诅咒，但现在却要让她用深受她厌恶的妖精印，去帮助那些曾夺去她一切的妖精。</p>

这样子，她要如何接受呢？</p>

更难以接受的，就是依格莉丝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妖精并没有伤害过人类，反而是人类因为惧怕和不安而去伤害妖精。</p>

这不就像受害者变成了犯人一样了吗？</p>

确实，叙灯火没有投身于妖精的歼灭战里面，但身为人类的一员，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连带关系。</p>

“你又想说你没有所谓是吧？”</p>

叙灯火的声音因愤怒和挖苦而颤抖。</p>

君言僵住了表情，因为他确实没有所谓。</p>

“你什么都没有所谓！你其实只是不想负责任是不是？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所谓呢？为什么尽是把难题踢到我身上来？事不关已就高高挂起，有事有想法的时候就任性到底，不听别人的劝告，君言你这是自私！”</p>

叙灯火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样，冲上前来握拳打在君言的胸脯上。拳头绝非是小粉拳，而是用了相当大的力道，君言差点没有站住。</p>

她连续打了好几拳，敲出一下又一下闷响。</p>

君言默默地承受着，因为叙灯火的指责没有错，他的没有所谓除了不在乎之外，还有不想负责任的原因在。</p>

他真的是不想负责任吗？</p>

有些事情他是真的不在意，所以他都说没有所谓，任由其他人决定，但是决定的人就一定会盯上责任，君言其实并不害怕负上责任，但是他这样子的作态，无疑是把责任推给了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