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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p>
刘景行教谢蘅在轿子里稍作等候,送了一枚靖王府的玉牌进去,大理寺卿才知是颍川小王爷来京,一时瞠目结舌,忙起身亲自到公署外来迎接。</p>
谢蘅掀开一帘,往门前打量。着深青色官袍的大理寺卿跪伏在地,刘景行抱袖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风姿出采,侧脸俊雅,浓长的睫毛泛着笑影,远观明明是嘘寒问暖的客套模样,可大理寺卿却一脸惊惧。</p>
不久,刘景行朝着谢蘅笑了笑。谢蘅下轿,牵上九胜,由大理寺卿请着,进了刑狱案的卷宗库。</p>
一干人退下,谢蘅握着卷宗倚在门口,好奇地往外打量,“刘云歇,你是捉着他甚么把柄了?”</p>
刘景行也抽了一卷展开来看,回答道:“他家中有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娘,住在横渠,因着是乡下人,上不了台面,他怕教同僚嘲笑,不肯将母亲接入京师同住。”</p>
谢蘅恍然大悟,这事若是让大理寺卿的政敌知道,往上参一本不孝的折子,就算不是革职,也要贬职的。可大理寺卿在京近二十年都相安无事,定然是将此事藏得极好,刘景行又怎会知晓?</p>
她问,刘景行却不答,将他取来的卷宗交到谢蘅手中,“这是吴行知弹劾张雪砚的案子。”</p>
谢蘅手中那卷,却是张居竹徇私舞弊的罪状。</p>
“这个案子,之前戚少卿教我看过了。”谢蘅道,“就吴行知那点以文字论罪的伎俩,跟唐无意一样拙劣,就是找周通和封坤来,都不至于任由这盆脏水泼到张雪砚头上。”</p>
不过她明白,在那等形势下,洗清罪名虽然容易,可并非人人都有胆量敢为张雪砚辩护。</p>
一干子虚乌有的罪名之前,还有逆匪乱党四字,如同枷锁一样将张雪砚牢牢压住。谁都不愿意招惹麻烦上身,就算有人愿意,以张雪砚怕累及他人的禀性,也万万不肯答应。</p>
她将卷宗交还回去,又将原本在自己手上的那卷抬起来,“可要是不除了那逆匪的恶名,纵然拉吴行知下台,换个主审,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到大理寺要查的,是科举舞弊案。”</p>
刘景行问:“你就这么信任张家?”</p>
谢蘅道:“并非信任,而是存疑。我少时走路,行不正步不端,教他看见,都能无辜捱一顿训斥,这等人怎可能做出徇私舞弊之事?且张居竹贵为朝中正二品官员,怎能不加核查就草率定罪?”</p>
刘景行道:“那妹妹有没有想过,为甚么张居竹贵为朝中正二品官员,皇上如此草率就定了他的罪?”</p>
谢蘅持卷宗的手一顿,复低下头,目光重新投进卷宗当中,浅笑着回答道:“我不在乎。我只想还给世人一个真相。”</p>
刘景行深呼一口气,怪不得谢定南说,恐生祸患。</p>
谢蘅太知道自己应该做甚么了,凡她所生疑惑者,定要去查清楚,无论结果是不是她想看到的,无论过程将会有多艰难,亦无论这背后隐藏着多少危险,她都会义无反顾。</p>
他阻止不了谢蘅,也不想阻止谢蘅。</p>
谢蘅手中这一份卷宗是加了红漆密封的,详实许多,将岳问梅领二十一名考生登殿弹劾张居竹的言辞全都记录在册。</p>
谢蘅匆匆扫过一遍,思索片刻,请刘景行去贡院调来这二十一名考生的试卷,以及会试下放的红白二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