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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算得太准了,她就是没耐心,爱偷懒。”雯的母亲兴高采烈的。</p>
“我看……你姑娘是十二月的龙……哦,她真的太有福气了,将来,她不用苦,就能过幸福的生活。你们想,十二月的龙吃饱了,不就是冬眠、睡觉吗?”</p>
吴老板话刚说完,搅窝子的小老头又冒出一句:“冬眠,那是蛇。”</p>
“嘴疼。”高杨瞅了眼小老头。</p>
“唉唉唉,那她们……”</p>
“夫贵妻荣,白头偕老!”</p>
听了这话,俩母亲,一个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嘴都笑歪了。</p>
“那,这俩呢?”母亲指了指高杨和小老头。</p>
吴老板笑了笑:“吉人自有天象。”说完,起身走了。</p>
我们这顿饭才吃完,那边场地上的篝火已点燃了。随着咚咚的鼓声,一群民族小伙和姑娘围着火堆跳了起来。</p>
“瞎闹嘛。”高杨记着刚才算命的事抱怨道。</p>
小老头露出不屑的神情:“父在母先亡也。”</p>
我不觉在心里暗暗发笑——算命先生的这一双关话可绝了:“父在母先亡;父在,母先亡。”</p>
“你可知道他们跳的是什么舞?”小老头看我入神的样子,问道。</p>
我说:“不知道。”我想着先前吃饭时那些来敬酒的民族姑娘们唱的什么:“喜欢也要喝,不喜欢也要喝,管你喜欢不喜欢也要喝”的祝酒歌怪好听的,现在看他们在那翩翩起舞,觉得“世界真奇妙”,生活真是多姿多彩。</p>
“他们跳的是三跺脚。”我正想呢,小老头又说。</p>
“什么三跺脚?”</p>
“就是跳的时候每跨出一步要跺三下脚:‘跳歌要跳三跺脚,跺起黄灰做得药,’嗨、嗨、嗨。”小老头有声有色的跳了起来。</p>
“你今天真是吃错药了,疯疯颠颠的。”高杨嗔怪小老头。接着,又问我:“可是新编的?这民族歌曲咋这么好听?”</p>
“乱说,谁有这水平?”我口头上叫高杨别乱说,可心里也在想这事。是啊,好几首民族歌曲虽然被唱得土土的、嗲嗲的,但却是那么的好听,说是天籁之音一点也不为过!</p>
我正想着,就听主持人说:“下面呢,请我们的金嗓子阿咪为大家唱一首我们吴总经理编呢‘滇池恋歌’”。</p>
“我是北方人,我一来到云南就爱上了昆明这块美丽迷人的土地。我和我的先生吴建豪,为大家创作了这首‘滇池恋歌’,今天把它献给各位佳宾。”一位身材丰满,穿了身牛仔服的女子,手拿话筒走到了篝火旁。</p>
“这是我二弟媳妇,在省歌舞团工作,歌唱得特好,你要来,我特意打电话喊来的……”不知何时,吴老板又站到了父亲的身旁。</p>
“有所图。”小老头把嘴凑近我耳旁说。</p>
女歌手被热烈的掌声送下去后,火塘边走来了一个胖嘟嘟,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他没穿衣服,光着上身,头也是光光的,只在脑门那儿留了几根“三毛”,看他那滑稽样,大伙便笑。</p>
吴老板介绍说:“那是我三弟”。</p>
胖“三毛”先用唢喇吹了首《红彩妹妹》。只见他腮帮一下鼓,一下瘪,一会用嘴吹,一会又用鼻子吹,那**的大油肚,更是合着节拍一起一落的,把观众都笑翻了。完了,他把唢喇递给主持人,说他要跳《天鹅湖》。</p>
小老头说:“胖的水桶一样,还跳芭蕾?”</p>
想不到,当“四小天鹅”的音乐响起后,他和几个民族娃娃还真的跳得不赖呢,看他伸展自如,摇头晃脑的样,观众更是乐开了花。</p>
“高远,想不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能看到这么精彩的节目。”一直小鸟依人,挽着我的手臂,文文静静的看表演的雯仰起脸,柔声道。</p>
我被雯的话勾起了心事,不是么:“山沟里飞出金凤凰。”先前路上遇到的牧羊女的妙曼姿容,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这时,我忽然想起那晚睡在玉洁床上,拉着玉洁的手做的那个梦(先前路上遇到的牧羊女,好像就是梦中那个坐在河边,着古装,对我羞涩的浅笑了一下的女孩):难道……难道前世我和这牧羊女有什么冤孽?——不知我的那根神经出了问题,会生出这莫名的想法。</p>
接下来是吴老板的二弟为大家唱了《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我第一次听到用男声来唱这首花腔女高音才能唱得上去的歌曲,那高亢的歌声久久的回荡在夜空中,一曲终了,观众中爆发出了经久不息的、雷鸣般的掌声,我都忍不住喊了声:“再来一首!”</p>
在观众的一次次掌声的邀请下,他又唱了“当兵的人”、“啊,我的太阳”。不说“当兵的人”他唱出了刘斌那压倒一切的霸气,“我的太阳”,更使我怀疑是帕瓦罗蒂的原唱,我听得如醉如痴的——那荡气回肠、热情洋溢、发自肺腑的动情之声,让我都想大叫:“啊,牧羊姑娘,我心中的太阳!”</p>
“冷么?”依偎着我的雯,可能感觉到了我激动的颤抖,关切的问道。</p>
我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在心里狠狠的臭骂起了自己。我骂自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花心大萝卜,是最龌龊、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把自己骂得一无是处、体无完肤。可骂着骂着,我的心开始痛了起来。它一阵紧似一阵,好像有只手在抓捏、搓揉似的。不知是心疼于世事的不尽人意还是恨自己的“坏”,我的眼睛热乎模糊起来,以至雯拉着我去参加民族姑娘、小伙一起围着篝火跳“三跺脚”时,还昏昏沉沉而跳得跌跌撞撞、磕磕碰碰的。</p>
十六</p>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起了床。</p>
昨晚篝火晚会完了,大伙便回房间打“双抠”。到了十二点,刚准备“收摊”,吴老板来了,非要请我们去吃烧烤。在烧烤摊前,吴家三兄弟和老二的媳妇都一直不停的给父亲敬酒。我怕父亲喝多了,便帮着喝了几杯,弄得自己晕头转向的。按理说喝多了酒,又睡得晚,今早应起得晚点才对,可不知怎的,公鸡刚打鸣,我便醒了。</p>
我有个习惯,一醒便要起床,如恋床,足底、手心就会出汗,十分的难受。怕把父亲吵醒了,我蹑手蹑脚的到洗手间洗漱了一下,轻轻的出了门。</p>
我漫无目的的在庄园里转了一圈,不觉感叹吴老板的设计真的别具匠心,独具一格。</p>
走着,想着,不觉来到了庄园门口。放眼望去,只见青山绿水在晨曦中幻如仙境般的飘渺迷人,心想人说:“有山有水就是好地方,有酒有肉就成好人。”不觉哑然失笑。</p>
这时,不知从那儿跑来了一只小花狗,只见它摇着尾巴来到我面前,先是嗅了嗅我的鞋和裤子,而后很自然的一**坐在我身旁,和着我的眼神向远处张望。</p>
我笑了,对它说:“你知道我看什么吗?”</p>
小花狗侧了头,好像回答似的汪汪叫了两声,伸了下懒腰,似乎露了点笑。</p>
我看着小花狗的可爱样,蹲下去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而我的脑海里却无端的想起了玉洁。我想起了玉洁的笑。是的,玉洁很会笑,她会恰到好处的掌握笑的时机:有同学向她汇报时、班主任对她讲话时、就是在家里听父亲吹牛侃大山时,她都是一付全神贯注、笑眯眯的模样——我,终于悟出来了,她的笑,是经过训练的、不真实的、应酬的、表里不一的假笑!</p>
雯也爱笑,比之玉洁却也真实、纯洁得多,而比之牧羊女却也逊色得多。</p>
只有牧羊女的笑是那么的纯朴自然。这种无任何修饰的、羞涩的嫣然一笑,是那么的令人心旌摇曵、梦绕魂牵。</p>
“梦里的天堂。”不知什么时候,父亲已站到了我的身旁,对正看着远处村庄胡思乱想的我说道。</p>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p>
“走,我们去那边转转。”父亲说。</p>
我们便沿着湖边走了过去。</p>
“爸,你平时去应酬也就这样?”我看父亲好像满腹心事的样子,便无话找话的说。</p>
“是啊,吃饭、喝酒、看节目、卡拉ok、打牌……”</p>
“这样,愉快么?”</p>
“烦!但没办法,现在的社会就这样。”父亲叹了口气:“有时觉得怪对不住**,我一个人在外花天酒地,却让她一个人在家独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