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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想了想，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是没打到：“我想起来了，她还在打别人的时候我就跑了。”</p>
“真狡猾。”雯和高杨异口同声的。</p>
“你们被老师打，跟这下雪，闹你说的‘雪灾’有什么关系？”停了一会，小老头似乎发现了什么。</p>
“他说的那场雪是农历的三月三下的，阳历已是四月份了。”母亲替我说道。</p>
父亲回头瞟了眼：“那场雪是闹了灾的。好多刚扬花的农作物，都被冻死了。”</p>
“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雪。下课后操场上真的是雪球和着雪花到处乱飞，后来这雪仗还打到进了教室里。记得第二节课是数学课，大伙儿因怕数学老师，预备铃一响，就都回教室了。我们的数学老师，据说是全市初中数学课讲得最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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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杨说：“我们数学老师才是最好的。”</p>
“是市教委组织考察团来考察，听课后的结论……不过，我现在知道，他不该教我们，他应该教高中生或大学生。”我的话把大伙儿弄糊涂了，一个个用找不着北的眼神来看我。</p>
“他是个治学非常严谨的人。他的衣着虽然普通，但却穿得一是干净、二是整齐——他爱穿中山装，其风纪扣随时都是扣得紧紧的。他每次来上课，都是左手端着教科书，三角尺什么的，右手执一小拇指粗细、紫红色、近两市尺长的教鞭。他的腰板永远都是笔直的，当他抬头挺胸表情严肃的进入教室，班长喊‘起立、敬礼’时，有的同学敬礼完毕都不敢看他一眼……”</p>
“真的，那个纪老师太严肃了，太仿人家都欠他钱一样。那次我捡到一颗男孩子们爱弹的、特漂亮的玻璃珠，不小心掉阴沟里，我们几个人正在那捞，有个同学喊了声‘老纪来了’，把我们吓得丢下工具一溜烟的跑了。”高杨接了我的话，绘声绘色地说道。</p>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母亲瞅了眼高杨。</p>
“他上课来得很准时，上课铃响的时候，他绝对站在教室门口，当班长的‘起立、敬礼’和那上课铃声停止时，他正好站到了讲台的中央！但下雪的那次他来晚了——唯一的一次。当铃声过后还不见他来，有个男生就跑过道上爬护栏上去看雪景。这时子健偷偷的拿了拖把、扫帚什么的堆到了门上（我们教室的门是双开的），想打爬护栏上的同学。但那同学看雪景看呆了，纪老师来了他也不知道。纪老师也没喊他，径直走了进来。结果，当纪老师表情严肃、庄严神圣的样儿推开门，准备接受我们‘敬礼’的时候，门上的扫帚什么的一古脑都砸他头上了。当时同学们可吓傻了，都呆呆的站着。在鸦雀无声中，我看到他只愣了愣，便快步走向讲台，放下教材，然后用眼扫了眼教室道：‘坐下！’那声音不大，却特有震撼力，据说有个胆小的女生都被吓得尿裤子了。”</p>
大伙儿都被我说笑了。</p>
“又不是面做的，那么疲软！”小老头似乎有点不信。</p>
我笑了：“你不知道，如果你在我们班上他的课，那肯定也是英雄鼠胆。”</p>
“那后来呢？”雯问。</p>
“子健哭了。”</p>
“唔？！”大伙齐声道。</p>
我没吱声，沉思了起来。我想，那时自己也是闹包一个。记得当时窗外的雪是越下越大，教室里的气温也是越来越低，纪老师没来前，男生们就在教室里“挤油渣”，还挤出了丝丝汗水，现在却一个个冷的发抖——阳春三月，昆明的气温已是摄氏二十四五度了，大多数同学都是穿了短衫、衬衣什么的，这气温一下降了二十几度，大家都冷得坐立不安起来：有乘老师写黑板偷偷站起来活动筋骨的，有站起来向外观望雪景的，有偷偷打闹的（这在过去是从未有过的）。</p>
我也忍不住扭来扭去。当我回头，看到坐我身后，隔了两排座位的子健正起身向外张望，便起身偷偷的跑子健身后，在他的后脑勺上重重的弹了一下，然后迅速的跑了回来。子健摸着后脑勺，回头看到了已跑回座位的我和几张窃窃低笑的粉脸，便有点急。当他看到纪老师还背对着大家在黑板上写字时，便也蹑手蹑脚地向我摸了过来。</p>
“唉哟！”子健刚走到我身旁，抬起手想打我，我忽然叫了道。</p>
“干什么？小丑！”纪老师回头，看到了正想报复打我的子健和他抬起的手。</p>
子健悻悻然回了座位，然后爬在桌上偷偷地哭了。这是我第一次把子健给逗哭了。还有一次是上班主任齐老师的语文课，那天上的是我特喜欢的一篇散文，开学时领到新书后我就读了好多遍，都能背下来了，所以在老师带大家朗读的时候，我便书也不看，如老学究似的睁会儿眼、闭会儿眼的随着老师的声音背了起来。我偶一回头，看到子健手持书本，也半睁半闭着眼，摇晃着脑袋时觉得好笑，于是拿笔在手掌上画了幅子健读书的漫画像，然后将手反抬起放头旁，让身后的子健和同学们都看到了手掌上的子健像。后排的同学都偷偷笑了，子健也看到了，他气急败坏的在练习本上画上了我。因画得不像，还特意注上“高远像”三个字，也抬起给大家看。在同学们的笑声中齐老师冲下了讲台，将子健的练习本给收了，并说：“下课后去我办公室。”</p>
“高远先画的。”子健辩道。</p>
“高远也去。”</p>
下课后齐老师就叫我和子健跟他去办公室。</p>
“这哥俩干啥了？”进办公室后，就有老师问。</p>
“不好好上课，画画儿。”齐老师把练习本上的画展示给其他老师。</p>
“高远这帅小伙怎么画成了这样？”</p>
“高远你画的画呢？”齐老师问。</p>
“我没画。”我狡辩。</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