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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虫）</p>
李泰忙了一日，傍晚回到芙蓉园，回房没见到遗玉，只有平卉一个人在整理柜里的衣裳。</p>
阿生看了看李泰脸色，问道：“太子妃在何处？”</p>
“去芳林苑看小郡主了。”</p>
李泰衣裳都没换，便转身去了芳林苑。</p>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暖阁门外不知为何不见侍女，掀了帘子，阿生守在外头，李泰进去，听到里面低语，来到内室门外，隔着一层纱帘往里看，就见大的抱着小的睡在软榻上，盖着一层松软的被子，遗玉低头在睡着孩子额头吻了吻，声音里带着一丝哭音。</p>
“...母妃对不起你。”</p>
李泰拨开帘子走了进去，这动静惊动了遗玉，仰头见是他来，赶忙压下头去拭了拭面，才轻将小雨点放下，坐起来。</p>
“你回来啦。”</p>
“嗯。”李泰撩了袍子在对面的茶桌边坐下，一臂放在桌上，看着她。</p>
遗玉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就掀了被子，给小雨点捂好，走下软榻，到桌边给他倒茶，找着话说，眼睛却不看他。</p>
“白天平阳公主来过。”</p>
“嗯。”</p>
“今天园子外面来拜访的人太多，帖子门房都放不下了，你不在，我身子不便见客，就把他们晾着了。”</p>
“嗯。”</p>
“累吗，是先用晚膳还是先歇一会儿？”</p>
李泰喝了茶，将目光从她脸上收回来，站起身向外走。</p>
“先用膳吧。”</p>
***</p>
夜里，遗玉坐在妆镜前梳着头发，回头打量着正靠在床头看书的李泰，一不留神，就痴了去，抓着一缕头发，直到胳膊麻了才将梳子放下。</p>
她走到床边坐下，去抽他的书，“别看了，咱们说说话。”</p>
李泰松手让她把书拿开，侧身护着她上了床，两人并肩靠在床头，李泰背后垫了两只软枕，遗玉则挨着他。</p>
“今天平阳公主和我提起了长孙皇后，说她敬佩长孙皇后为人，你儿时在宫里住，对长孙皇后有印象吗？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p>
“是个聪明人，”李泰将被子拉到她胸前，有意无意地添了一句，“比你聪明。”</p>
遗玉笑道：“长孙皇后贤明远播，是流芳史册上的人物，我比她不如自是当然。”</p>
李泰握了握她的肩膀，“你也会是个好皇后。”</p>
遗玉向他怀里靠了靠，没接话。</p>
李泰在被子下面握住了她的手，“父皇为满贞观二十年，明年二月退位，我六月举大典，欲将朝堂搬往大明宫，你以为如何？”</p>
“这些事，你做主就是。”遗玉交握住他的手掌，轻轻摩挲着他修长的指骨，忽然道：</p>
“殿下，你我是几年相识的？”</p>
“壬辰年二月，在蜀中。”</p>
“至今也有十四个年头了吧。”</p>
“嗯。”</p>
回头细数，才发现这一路坎坷，竟已走过了十多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