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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从地下机房走出来。</p>
站在室外才发现,中午的艳阳不知去向,天气阴沉欲雨,有风刮过校园,暑气也散去不少。</p>
孟缇的脸色也和现在的天气相差无几,灰败如鬼。王熙如觉得心疼,有什么打击能让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在瞬间憔悴得好像一躲凋零的花?</p>
王熙如不容分说地拉着她去广场上树下的石凳上坐下。她需要想一想。</p>
偏偏越是郁闷的时候,越有讨厌的人出现。看着丁雷讪讪地从计算机学院外的林荫道走过来的模样,王熙如就来气。</p>
“王老师,我填好志愿了。”</p>
王熙如连看他一眼就觉得闷,表情只能用恶形恶状形容,“你来做什么?那天不是让你拿到通知书再来找我吗?!”</p>
王熙如眸子里似乎要喷出火,丁雷何时见过她这么发脾气,愣了愣之后,讪讪地开口,“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事情要说。”</p>
“我没兴趣听。”</p>
“那个,”丁雷迟疑着开口,“关于孟缇的。”</p>
孟缇冷不防抬起眼皮看他,阴郁地开口,“关于我什么?”</p>
“那个,是赵初年,那个赵老师的事情……”丁雷被她那死气沉沉的脸色惊到,犹豫着开口,“你脸色真是不好,身体不好吗?要不要去我妈妈那里看一下?”</p>
孟缇拧着眉头没开口,王熙如上上下下打量他,“不用费心了。”</p>
丁雷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没回过神,神色瞬息万变。当孟缇以为他的脾气又要发作的时候,他低下了头,挤出声音,“我妈妈是很好的脑神经医生,她说你没有问题,你放心吧。”</p>
孟缇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你妈妈?我放心什么?”</p>
丁雷的声音高了八度,脸上的表情如同大白天看到了鬼一样震惊,“你不知道?哎,对不起啊。总之,我希望你没事。”</p>
天色愈发阴沉,云层愈发漆黑,像是谁家的墨水泼到了天上。王熙如咬了下自己的手指,起初觉得他是胡说八道,现在隐约觉得不妙,忍住心里的不悦,问:“到底怎么回事?”</p>
难得有事情能勾起王熙如的兴趣,丁雷有点欣喜,但看她脸色不好,也不敢表露于脸上,规规矩矩地说:“前几天,嗯,上周三的时候,中午时我去找我妈拿钱,无意中看到了赵初年……”</p>
丁雷边回忆起那天的情况,一边事无巨细地告诉王熙如。</p>
他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了赵初年。他不是第一次在医院看到赵初年,之前还有一次曾擦肩而过,大概是去年王熙如出院之前。</p>
赵初年个子很高,相貌极英俊,再加上那么好的身手,他对赵初年一直有着敬畏之心,不要说打招呼说话,看到了都只有远远溜走的份儿。</p>
因此上周三,他本也打算溜走,不过赵初年却没有看到他。赵初年表情阴沉、心事重重,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时不时低头看着怀里那个用薄被裹着的人。</p>
丁雷很诧异他抱着谁,鼓足勇气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看清了他怀里的人,大吃一惊——</p>
竟然是孟缇。</p>
她婴儿般的缩在赵初年怀里,那床薄被宛如襁褓一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眼睛和额头。她双眸紧闭,好像昏迷了又像在睡觉,脸色惨白,右脸颊和鼻尖贴在他的胸前,很是温顺。</p>
丁雷太震惊了,趴在窗台边上,看着赵初年抱着她下了楼,穿过了医院的花园离开。</p>
丁雷知道孟缇和赵初年关系非同寻常,他也并不奇怪他们之间这么亲密,奇怪的是他们二人怎么来了医院,并且从自己母亲的办公室出来?见孟缇那虚弱的样子,丁雷很担忧,只怕她生了病。</p>
丁雷走到医生办公室,他的妈妈丁凉之医生在这家高级私人医院里的地位尊崇,有单独的办公室。他进去时她正在整理病例。</p>
之前,他们的母子关系一直不太融洽,但这半年来好了很多。丁雷低头看了看,眼尖的看到“孟缇”两个字,他“咦”了一声,就看到妈妈把那本病例放进了单独的一个抽屉,上了锁。</p>
这件事情显然很奇怪,丁凉之手上的多半都是重症、随时有生命危险的病人。丁雷不由得紧张起来,就问:“妈,刚刚来的那个孟缇怎么了?”</p>
丁凉之拿起几张扫描照片看了看,随口就回答:“没什么,**过敏而已。”</p>
“咦,不是脑科吗?”</p>
“不是,只是照了几张片子看看旧伤,”丁凉之有趣地打量了儿子几眼,“你怎么知道她?”</p>
丁雷绝对不会说自己险些找这个女孩麻烦的事情。他想了想,含糊地说她是自己某个老师的同学,见过一面而已。</p>
丁凉之“嗯”了一声,拍了拍儿子,“好了,这件事你看到了也就看到了,不要告诉别人,至于当事人更不要告诉,记住了吗?”</p>
短短一席话的时间,风呜咽着卷起了地上的尘埃和废纸,升到高空。</p>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丁雷下了最后的结论,“你看,我妈都说你没事,你肯定没问题的。”</p>
这番话丁雷基本上都是对着孟缇说的,他以为是安慰,却意外地看到她的脸色由苍白转青,明明竭力咬着唇,可唇还是上下哆嗦着。他好几次都想放弃,把这事吞回肚子里,但却被孟缇冰冷而简洁的“说完”两个字打消了念头。</p>
王熙如大概明白了一些,但又不是很明白,凝神想了想,“上周三,那不就是毕业典礼的第二天?前一天我们吃完散伙饭,你没跟我们一起去唱歌,第二天一整天都不见你的人,电话也打不通……”</p>
王熙如继续回忆着,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名字,又看孟缇,说了句“是赵老师”,犹豫着要不要接。</p>
孟缇就像个久病的梦游症患者,好像被铃声惊醒一样,一把夺过王熙如的手机,全然不顾她脸上的惊愕和犹豫。孟缇按了接听键,问:“你在哪里?”</p>
电话那边的人有些微的愕然,但更多的是喜悦,“阿缇?我找了你一个中午加一个下午,你手机没电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