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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的日头蒙着一层淡淡的光晕。</p>
天光绵柔，暖风和煦，桃花儿开的正盛。</p>
夏湘坐在院子里的玫瑰椅上，怔怔望着眼前的桃花儿发了会儿呆。乳娘正带着几个小丫头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打络子。</p>
“大小姐开口说话了？！”</p>
听到响动，夏湘抬起头，看到个身披绫罗的美妇人从月门那边款款走来。五六个出落的干净水灵的大丫鬟低眉顺眼跟在后头。</p>
夏湘仔细打量了一圈儿，没有找出那日假山后穿着鸦青色比甲的小丫鬟。</p>
杀人未遂，主子定然不会留她在身边了，夏湘摇了摇头。便是那丫鬟就在眼前，恐怕自己也认不出罢，连样貌都没有看到，凭着身材怎么认得出？</p>
从打络子的乳娘和小丫鬟们身边路过时，跟着姨娘来的几个大丫鬟忽然抿嘴一笑，眼神儿里透着股子说不清的嘲笑和鄙夷。落在夏湘的眼中，便成了一根刺。</p>
乳娘连忙放下络子，跑到夏湘身边，拍拍衣服上的褶子，借机低声提醒着：“叫赵姨娘，后头那个叫柳姨娘。”</p>
先前开口说话的，正是赵姨娘，而柳姨娘走在后头，竟是比那几个大丫鬟还不起眼。若不是乳娘小意提醒着，夏湘还以为柳姨娘是赵姨娘身边儿的妈妈呢。</p>
柳姨娘穿的倒也不差，只是长得普通，又没有赵姨娘那样高的心气儿，整个人恹恹地，显得没有什么生气。所以，才落了下风，被遮掩的没了半点儿贵气不说，还有点儿老气横秋的味道。</p>
夏湘连忙从玫瑰椅上爬起来，脆生生地喊道：“赵姨娘，柳姨娘。”</p>
赵姨娘上上下下将夏湘打量了几个来回，狐疑地问道：“最近……你这屋里可新添了丫鬟？”</p>
这就怪了，大小姐落水，当姨**应当关心关心吧？大小姐会说话了，当姨**应当表示下欣慰喜悦吧？你上来就问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让人怎么接这个茬儿？</p>
夏湘不说话，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p>
柳姨娘轻轻碰了碰赵姨**胳膊，赵姨娘也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唐突了。就算再疑惑，再想弄清那日夜里夏湘口中的“**”是谁，也不该这么大刀阔马地跑来夏湘的院儿里问啊！</p>
毕竟，老爷对这个嫡长女还是有些情谊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