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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晔是什么人，是沈余舟终于戳破那层窗户纸表白，他惊喜愕然之外，一头撞在灯柱上的人。</p>
沈余舟甚至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接吻，晨晔顺着脸颊淌到唇间的湿。</p>
滋味那样的咸，如今旁人嘴里有手段和最会玩弄人心的晨晔，这是，当年他吻一吻都会落泪的人。</p>
沈余舟约晨晔见面是在三天后。毕竟相恋一场，晨晔看起来已经来了C城许久，他这算是迟来的地主之谊。</p>
沈余舟电话打过去，晨晔声音听起来迷迷糊糊。</p>
看一眼电脑屏幕的时间，正是中午十二点，沈余舟说：“还没起？”</p>
晨晔回答：“你谁？”</p>
漫不经心之外还带着些不耐，但比起前些天滴水不漏的从容淡定，沈余舟总觉得这才是他们重逢的正确打开方式。</p>
晨晔一直对他是热烈的，热烈得几乎不留余地，在乎和怨怼是一对双生子，要说晨晔忘了当年的事，沈余舟用鼻子都不信。</p>
但七载光阴，晨晔终究是长大了，时间可以淡化很多东西。</p>
因此晚上，在酒店门口见面，对上晨晔淡然无波的眼神，沈余舟也没多大意外。</p>
他们几乎是前后脚到的，隆冬黄昏，风割在脸上刀尖似的，沈余舟直接从公司出来，穿着毛呢大衣套西装，工整笔挺得参加酒会也不失礼。晨晔黑色的短款羽绒服敞穿，脖子上灰绒围巾堆成一团，倒是衬得脸色越发白皙，下边牛仔裤包裹住的两条腿又长又直，看着不失俊美，但相较沈余舟就闲散太多了。</p>
再相较很多年前，两个人的穿着倒是奇异地对调。</p>
母校，他们还在一起的那个冬天，沈余舟总是十分务实的用羽绒服包裹住自己，而晨晔爱臭美，羊毛衫配大衣就是极限。</p>
那时候数不清个深夜，他们从校园出来，走到僻静处，沈余舟总是用掌心裹住晨晔冰凉的手往自己兜里揣，冒着被人识破的危险。</p>
当时对同性恋的宽容度大不如现在，可沈余舟想做就做了，即使晨晔冻得牙关抖磕都是自己作的，但他还是心疼，他对晨晔伤害是真伤害，宠爱也是真宠爱。</p>
少年时的晨晔就像是一只渴望垂怜的小猫，把自己最纯粹柔软和热烈都给了他，如果这是一个选择题，沈余舟连不爱的选项都没有。</p>
但这只小猫很显然已经对他这个曾经的饲主陌生了，更有可能除了陌生还有别的。</p>
两个人走进沈余舟订好的包间，晨晔把脱下的外套撑在椅背，转头对沈余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见过沈陆。”</p>
言外之意，上次戏弄故人的亲弟弟，完全是无心。</p>
沈余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没弄清自己请他的来意，在他身边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我都不常见他。”</p>
他拿着茶壶把晨晔面前的杯子斟到一半，很多年前，他也曾把晨晔带回过家，不过沈余舟父母早年离婚，他自小跟着母亲在本地，沈陆却一直在千里之外的北方城市跟着他们的爸爸。</p>
晨晔见过他家里人，只是，没见过全部。</p>
他们的感情最后收场惨淡，可至少当年，沈余舟是认真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