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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不下去。</p>
没有母皇、没有家，长风一个人孤零零，您让他怎样活下去？</p>
“母皇，我救你出去。”长风惶惶抬头，抓住最后一丝虚无的希望，“风儿救你出去，好不好？”</p>
我可以……可以努力，努力学武功，杀了所有人，救您出去！</p>
我可以忍气吞声，讨锦瑟欢喜，趁她分神胁迫她，胁迫她放了您！</p>
我可以……可以有千千万万种方式救你！</p>
只要您信我！相信我……</p>
女人却缓缓摇头：“风儿，为娘这一生太累，不想再斗下去。为娘也不希望风儿背负着仇恨而活。”</p>
她怜惜摩挲着长风，从红肿的颊到破损的唇，再至受伤的脖颈：“风儿，你不要恨她。就让一切恩怨，到此为止。”</p>
长风一震，不敢置信看着母皇。</p>
您要我不恨？我怎会不恨？我怎么可能不恨？她是最阴险的骗子！她是最狠心的强盗！她毁了一切！我恨死她！</p>
“母皇……”长风不甘，“您不要放弃，风儿也不放弃……好不好？”</p>
“风儿，”女人抬掌整理长风额前湿漉漉胎发，“你要明白在这世上，有些人是你永远斗不过的，怎样努力也斗不过。她已向为娘承诺，会善待风儿……”</p>
“善待？！”长风癫狂反问，恨恨道，“她是个骗子！母皇，您信她？！”</p>
您怎么可以信她？您怎么可以就这样认输？</p>
女人指尖一顿，悲哀苦笑，闭目缓缓道：“我信。”</p>
长风耳中又开始嗡嗡作响，再也说不出话来。</p>
母皇，您真的不要风儿了吗？母皇，您看着风儿被欺负，也不管了吗？母皇，风儿流血了，风儿哭了……您也不心疼了吗？</p>
……</p>
锦瑟允许在母皇处过夜，母皇竟然不许。</p>
长风哭着哀求，母皇持着佛珠不动不语，如同涅槃。</p>
夜晚寒气彻骨，长风呆呆开窗而立，窗外雪光映衬，月华如玉。</p>
锦瑟从后方拥着他，温暖的身体却捂不热他的凉：“风儿，你已见过她，该满意了吧？”</p>
长风不语，绝望成灰。</p>
满意，真的太过满意。</p>
母皇那样骄傲的人，你是怎样逼迫她说出那样一番话？她的心，一定痛死了。</p>
“风儿，你累了，”锦瑟拉起他的手，淡淡道，“早点睡吧。”</p>
长风不想看她一眼，木然走到床边，和衣倒下。</p>
锦瑟沿床坐下，为长风掖紧被角，屈指勾画他的侧脸：“如何还不开心？我答应你的，并无食言。”</p>
长风闭上眼，抿紧唇。</p>
以为几次忽视她的话，定会引来惩罚。</p>
却不料锦瑟只是静静看他片刻，竟倏然叹息：“睡吧，你睡熟时总是不老实，不要乱踢被子，会着凉。”</p>
长风咬紧唇，想起曾经同床共枕，总是紧紧相依，一颗心既痛且悲，满腔酸疼。</p>
又以为分外好笑，毁了一切之后，又这样悲天悯人，到底是何居心？</p>
这样胡思乱想，又僵硬着不肯动一下。终于溃乏不堪，眼皮渐渐沉重，再也顾不得女子黑暗中眈眈而视的眼，昏昏睡去。</p>
醒来，天早大亮。</p>
脖颈已经换了新药，伤口处开始结痂，痒痒的刺痛。</p>
小鱼正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忙碌，见长风醒了，忙上前伺候。长风环顾四周，门缝映出外面来回走动的影子，竟然川流不息。</p>
长风道：“几个？”</p>
小鱼愣了一下，随即从长风的视线了解所问：“回殿下，每班二十名侍卫。”</p>
长风淡淡收回视线，瞥见屋内陈设，玉瓷铜器皆被搬走，连吃饭用的碗匙也是软木所作，不由得冷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