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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最疼你。”祁善轻叹道。</p>
“我跟你说件事。”周瓒扯下路边的一片树叶，在手里折来折去，“我打算把我爸留下的东西和我手头上的股份给周子歉，反正我没管过公司的事，也管不了，剩下多少都算他的。以后能来往就来往，不见面也无所谓。他有家有口，阿珑又是过惯了好日子的人。”</p>
祁善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过惯了好日子的人？”</p>
“我混得再差还可以回家吃你的软饭。”周瓒调笑，“你的嫁妆一定不少。实在过不下去我们就卖我**首饰，反正现在也在你手里。什么都卖光了，估计我们也老了，到时你用退休金养我。”</p>
“败家子。你轮不到我养，我妈活着一天就饿不着你。”祁善面无表情道。沈晓星对周瓒骂归骂，心里一直把他当儿子，现在还添了女婿的光环。以前周瓒是没**人，祁善要让着他，现在他没爹没妈，她还能说什么？</p>
周瓒笑话祁善，“谁让你不如我呢？”</p>
子歉说过，周瓒不过是命好罢了。周瓒从不否认这点，最好的东西从一出生起就在他身边。所以他想通了，也无须和子歉计较别的。说到底周瓒也没多恨子歉，就好像讨厌一种牛奶，不会想看到它的盒子，过去子歉只是周瓒厌恶周启秀风流的载体，可现在他连牛奶都喝下去了，又怎么会跟盒子过不去？</p>
天气晴好，还有一丝惬意的风，祁善心情不错。她驻足看景区里的石刻造像，300余尊菩萨造型各异。周瓒不感兴趣，在附近游荡，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游客跟他搭讪上了，站在小卖部门口聊得如火如荼。</p>
“晚上我们去游湖，你……”其中一个女孩芳心雀跃，试探着问道。</p>
周瓒一回头，祁善不见人影。他绕了石峰一圈，在某个洞里找到了她，手里拿着个山寨望远镜对着高处的佛龛看不停。周瓒气愤道：“有完没完，我肚子饿了。”</p>
“你坐着等我两分钟。”祁善指着洞**凸出的一块石头说。</p>
周瓒扫了一眼那块灰突突的石头，“凭什么我要坐在这里，外面有人约我去游湖我都没去……女的，两个！”</p>
“小心我给你做猪油拌饭，吃胖了你就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祁善说。</p>
周瓒把她拖了出去，“猪油拌饭是道功夫菜，想要做得让我心甘情愿吃下去可不容易，你差远了，先把蛋炒饭做好。”</p>
他们四处找地方吃饭，周瓒脑子里闪过一件事，“猪油拌饭是谁跟你说起的？”</p>
“是你妈。”祁善说完赶紧解释道，“我没骂你啊！”</p>
周瓒释然，难怪这口吻他听来耳熟，“别跟我妈学。”</p>
祁善想起合葬在茶林里的嘉楠阿姨和阿秀叔叔，“嘉楠阿姨最后还是在你爸身边了，不管她愿不愿意。”</p>
周瓒“哼”了一声，表情古怪。</p>
祁善很熟悉他这个表情，问：“你又干了什么好事？”</p>
周瓒迟疑道：“我**骨灰盒里是香灰。”</p>
“那你妈呢？”</p>
“我把她倒河里了！”</p>
周瓒抓着祁善直指他面门的手，“我妈不会想跟我爸葬在一起的。我了解她，你也清楚她的为人。”</p>
祁善的手有点抖，偏驳不倒他。嘉楠阿姨说过，她或许忘不了阿秀叔叔，但到死也不会原谅他。她是言出必行的人。到死也不原谅是什么意思？生不同衾，死不同穴。</p>
“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祁善无力地收回手。</p>
周瓒对她咬耳朵，“放心吧，我爸他不知道。”</p>
这算不算对他俩的一种成全，祁善也有些糊涂了。周瓒见她神色黯淡，扯了扯她的头发，“所以我们要好好的，给他们活出一个榜样！”</p>
祁善翻了个白眼，“你刚才还想去游湖。”</p>
“我的心其实比你想的稳定，不信你拿出来看。”周瓒作势拉着她的手往胸口放。她扯开他的衣领，探了半个头进去，严肃道：“看不见。”</p>
原本打算吃大餐的周瓒决心填饱肚子就回去，他勾着祁善的肩，和蔼可亲地说：“没关系，等下回去慢慢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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