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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悠然要从消防队离开的那天，队里还专门给她办了个欢送会。</p>
礼堂里台上的消防员展示着自己拿手的才艺，台下季悠然和陆仲谨座位相邻。</p>
她歪了点头，低声对他说：“有件事，一直没问你。”</p>
“嗯？”男人低声疑问。</p>
“这些年来，我妈总会时不时地收到一些礼品和衣物什么的，是你送的吧？”季悠然扭头看向陆仲谨，眸子一眨不眨。</p>
“嗯。”他低声应。</p>
季悠然抿了抿唇，又笑起来，轻声对他说：“谢谢你，陆仲谨。”</p>
谢谢你从始至终都这么包容我，照顾我，以及我的家人。</p>
联欢会结束后季悠然就要离开消防队，全队人对她敬礼目送她离开，沈勇特意让陆仲谨将人给送出去。</p>
“你什么时候有空要告诉我啊，我还想和你一起吃饭呢！”季悠然笑语盈盈道。</p>
陆仲谨忽而沉吟了下，然后问：“你想不想，去我家和陆司令一起吃个饭？”</p>
季悠然倏的睁大眼，“和你爸一起吃？”</p>
“伯谦大哥也会在吗？”</p>
陆仲谨本来缓和的脸色忽然凝固了一瞬，随后线条就渐渐锋利起来。</p>
他轻抿住唇，下颌绷紧，就像她几个星期前第一次在影楼里见到的他一样，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沉稳成熟却情绪寡淡，被岁月打磨的气场凌厉气势强大，刚硬不屈的外表下藏着不为人知的狠戾。</p>
完全找不到她熟悉的陆仲谨的影子。</p>
再也没有那股阳光开朗中略带痞坏的气息。</p>
陆仲谨没回季悠然。</p>
季悠然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往外涌。</p>
果然，下一秒陆仲谨就对季悠然没什么情绪的低喃道：“我哥他，不在了。”</p>
季悠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她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伯谦大哥他……”</p>
正好出租车来了，陆仲谨帮季悠然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又打开后座的车门，让她上去。</p>
季悠然落下车窗来，她扒着车窗回头看着仍旧站在消防队门口的男人，心里有些酸楚。</p>
陆伯谦之于陆仲谨，不仅仅是兄长啊。</p>
她终于知道了，他的性格为什么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
并不仅仅是和她分手的影响，也不仅仅是经过岁月的打磨，还有一个原因是，陆伯谦。</p>
季悠然坐在出租车里，手机的屏幕停留在和陆仲谨的聊天页面上，她来来回回地打字、删除，重新输入、再删除。</p>
不知道重复了几次，季悠然深深地吐了口浊气出来，扭头看向窗外迅速倒退的景色。</p>
凝神发呆。</p>
季悠然早在没有见过陆伯谦的时候就听陆仲谨提起过这个名字。</p>
那时候陆仲谨说起陆伯谦来时，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豪和崇拜。</p>
他是打心底里把这个大他四岁的哥哥当作人生榜样的。</p>
所以想跟着陆伯谦的脚印走。</p>
但是陆伯谦却很理智地对陆仲谨说：“你不能总按着我的路走，不能成为我的影子，你该有你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该去为了你自己的理想而拼搏。”</p>
是陆伯谦点醒了陆仲谨。</p>
于是陆仲谨后来没有去特战队，而是去了武警学院。</p>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p>
陆伯谦想保卫国家，陆仲谨想守护人民。</p>
这些都是季悠然认识了陆仲谨后，陆仲谨亲口告诉他的。</p>
后来陆仲谨带她见过一次陆伯谦，在射击场里。</p>
男人穿着迷彩服，看起来瘦瘦高高的，皮肤是特别健康的小麦色。</p>
他举着一把步.枪，目光专注又坚定，表情严肃，侧脸线条凌厉坚毅，在瞄准射击靶时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快准狠地击中了靶心。</p>
他旁边的女生也是一身迷彩服，女孩子笑着从他的手中接过枪，动作标准地瞄准射击靶，但很可惜地最终只打了九环。</p>
季悠然看到那个女孩子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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