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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魂，就算你愿为他化为流星坠向无尽的夜，我也想再为你找回飞天的翅膀。我要你幸福。”只是，天意弄人。一个蔷薇、一段父仇、一个责任、一份内疚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拉得太远太远。</p>
离涯还是叫李二。</p>
永夜又住回了莞玉院。倚红嫁给了林都尉，茵儿却说要跟她一生。</p>
她的一生还有什么呢？月魄废了她的内功，她连游荡江湖都不行。</p>
端王与王妃只是瞅着她叹气，对外宣称永夜是回娘家小住。</p>
齐国太子变更、齐皇禅位太子天下皆知。永夜突然回了娘家，时间长了，谁不会起疑心？</p>
疑心最大的就是李天佑。</p>
他不是**，慕容燕没有娶成永夜，慕容扬兮迟迟没有封后，永夜回了安国，他就想，她其实谁也没有嫁。</p>
“风扬兮……慕容扬兮……”天佑望着案头的两幅画像喃喃出声。</p>
一个是满脸胡子邋遢落拓的江湖客，一个是一身王者之气、气宇轩昂的年轻帝王。这位二十六岁的帝王是那个江湖游侠？</p>
“好计谋，好心思，好手段！”天佑没花多少工夫就想明白了关键所在，对风扬兮的心计佩服至极，又隐隐有了防备的念头。</p>
如果不是他，也许他还能得到永夜，而现在……天佑苦笑。以风扬兮走遍天下的阅历，以他对安国的了解，两国交兵指不定鹿死谁手。</p>
慕容燕如何能与风扬兮——不，应该是慕容扬兮比？</p>
李天佑见过慕容燕，他心中觉得永夜是绝对不会喜欢上慕容燕的。她只是迫于局势，为保两国交好而嫁过去，如同自己当时娶络羽为后一样。</p>
当时放永夜出嫁，是因为她要嫁的是太子。慕容燕不再是太子，永夜凭什么一定要嫁给他？而慕容扬兮就算成了太子，临时换夫，永夜会肯？李天佑想到这里心就开始跳。</p>
于是，一道圣旨从皇城来到了端王府：佑庆帝请永夜入宫赏梅。</p>
领了圣旨，端王笑逐颜开地对王公公说：“永夜终归是齐国皇后，进宫不能草率，公公在府中宽坐。”</p>
出了前厅，端王的脸就沉下来了。他一直忧心的就是永夜回绝了这门亲事。消息没有传开，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想起李天佑，再看到永夜娉婷曼妙的女装，端王**后面似着了火，急急地奔进内堂。</p>
见永夜还是家常装扮，端王又是头大。永夜若挽了妇人发髻，意味着她就是齐后。可是她拒绝了亲事，以后如何嫁得出去？</p>
“父王，我还是着男装吧。”</p>
“成何体统！”</p>
永夜狡黠一笑，“不是正好？用不着那么麻烦。”</p>
端王愣了愣，嘿嘿笑道：“好，男装。就说顶着齐后身份入宫太过惹眼，不便张扬。”</p>
齐后？永夜心里又是一酸。她总算明白什么叫有缘无分了，不是相爱的人一定都能在一起的。</p>
月魄希望在小镇上能和她平安生活。她心里有了恨，也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曾经可以，只是曾经。</p>
她可以嫁给风扬兮，看似皆大欢喜。可是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就算心里有他，也不行。</p>
穿上从前的紫袍，戴上金蝉冠，披上银狸大麾，眉目如画，又成了翩翩少年郎。她抬腿走路，总算舒服了许多。</p>
她大步往前厅走，听到端王叹了口气，“记着，千万别提毁婚的事。”</p>
“父王，当**定亲的人究竟是慕容燕还是慕容扬兮？”永夜蓦然回头，目光冷厉。</p>
端王咳了一声转开头，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不是说了，定亲的人……齐国太子吗？”</p>
“别跟我说什么齐国太子。你早就和齐皇勾结，各取所需，你早知道风扬兮就是慕容扬兮！你一早就知道！”永夜怒吼。</p>
端王捅了捅王妃。王妃偷瞟了眼永夜讷讷道：“他不做太子，就不是他嘛。”</p>
永夜想起那日从李言年手中逃出，风扬兮说的后会有期，心里的痛又泛了起来，冷笑道：“好啊，瞒得好啊。所有的人都算计我，所有人！”</p>
她低头就往前厅走。端王骇了一跳，扬声高喊了句：“永夜！你站住！再听父王一句。”</p>
“听什么？听你说他比慕容燕强，你早知道他一定会做太子，所以兴高采烈地把我嫁出去？还配合他瞒着我，就为了灭掉游离谷？”永夜冷笑。</p>
“可是，你不是也喜欢他吗？他是不是太子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气他瞒着你罢了。他要不做太子携了你远走高飞浪迹江湖，我和他父皇还不是只能眼巴巴看着？”端王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说得挺在理。</p>
“喜欢他不等于我就要嫁给他！我宁可嫁给李天佑！”永夜气不打一处来。听齐皇说起，她以为父王终是对她好的。可还是瞒着她，什么都瞒着她，为了他们的大计，为了他们的计谋，就独独瞒着她一个人。</p>
王妃叹了口气，忍不住埋怨：“永夜会多伤心哪。”</p>
“你懂什么？不磨磨他，他以后三宫六院怎肯对永夜一人专情？除非他不当这个皇帝，我便放心。”端王眼一瞪，望着永夜离开的方向，想起她临走时扔下的话禁不住皱眉。永夜千万不要一时冲动真的嫁给皇上，那风扬兮岂肯罢休？</p>
“来人！速去圣京！”端王唤来侍卫，急写了封信带给风扬兮。迟了，就真的出大事了。</p>
御花园梅林中已摆好了两张铺着虎皮的椅子，下面设着暖炉。永夜见着天佑的背影心里已有诸多感慨。</p>
说起来天佑对自己似乎一直很好，只不过人总是有不同的感觉。她只要一想到他是她堂兄，对他的亲近就有点儿发毛。</p>
永夜怔忡地望着天佑，情不自禁想起月魄来。兜兜转转了一圈，天佑对她其实倒比月魄真诚。</p>
“小夜。”天佑低声唤了她一声，人却没回过头来。</p>
“见过皇上！”永夜拱手一礼。</p>
“让朕猜猜，你会是穿着皇后的品级服饰、家常的居束，还是……男装。”天佑望着梅花出神，淡笑道，“是男装吧？”说着已回过头来。</p>
永夜不知道为什么他猜得这么准，干笑了声答道：“永夜不想招摇，过几日便要返回齐国。”</p>
天佑望着那张完美精致的脸心里已有了答案。他点点头道：“坐吧。”</p>
永夜谢了坐，窝进绵软的椅子里，手上捧着暖炉笑道：“御花园里的梅今年开得真好。”</p>
天佑挥退了左右，亲自为她斟了杯酒道：“这是青州红，从陈国青州送来。朕没有想到还能与小夜再有温酒赏梅的一天。”</p>
永夜端着杯子，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他不喜欢我饮酒，浅尝辄止吧。”</p>
“他是慕容燕还是风扬兮？”天佑饮了一口酒，把玩着杯子道，“我猜小夜说的是风扬兮吧？我不叫他慕容扬兮，是想让永夜知道，朕不是**好欺。”</p>
“对，风扬兮就是慕容扬兮。当日父王与现在的齐国太上皇定下的亲事，只说永夜嫁的是齐国太子。太子易位，慕容扬兮成了太子，永夜自然嫁的是他。”永夜不动声色地解释，不由得有些烦躁。她总觉得李天佑知道了什么，他不会还不死心吧？她跟父王说宁愿嫁给李天佑是气话，嫁给他的念头一起，永夜顿时觉得虎毛太厚、暖炉太热，有点儿火烧**的感觉。</p>
天佑定定地看着梅花，笑了笑道：“朕其实是个很多疑的人。听小夜的话，已经嫁了慕容扬兮，可是，一国之后怎么会突然离宫？小夜曾经在圣京走失过一次，听说当时住的院子走了水。而从那天起，圣京四门开始设岗查人，查人的法子很奇怪……”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永夜的脚，“不如小夜脱鞋一验真假？”</p>
永夜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站起身薄怒道：“永夜的脚怕是皇上不方便瞧。梅很好，永夜在外待久了觉得冷，身体不适。告辞了。”</p>
天佑坐着没动，青州红漾在白瓷杯里像一团火。他静静地说：“其实小夜心里从来没有朕，对吗？”</p>
永夜一凛，汗毛不受控制地竖起来。以李天佑的为人，惹恼了他没好果子吃。她挺直了背道：“就算有，也不能有。皇上不明白吗？”</p>
天佑摇了摇头道：“如果有，就不会不能有。你根本没有嫁慕容扬兮。”</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