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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了东大河。</p>
东大河是一条内河，这里边很多人把河用网一段段的截开，承包了，养鱼。</p>
所以，我们的性质，基本上跟偷鱼差不多。</p>
但当时的人淳朴，况且，又过了捕捞季，没人跟我们这几个小孩子犯劲。是以，这地界儿，向来是我们夏天，洗澡，钓鱼，冬天，溜冰，捞鱼，抽冰猴（冰上陀螺）的好去处。</p>
二驴子在前，领着我，一路走，到了结冻的河面，我俩小心挪了腿，一步步，哧溜，哧溜滑到了河中间。</p>
二驴子对冬季捕鱼很是有经验，他四下看了一圈后，找了个地方，拿冰穿子在冰上划了一个圆，我们就开始，破冰了。</p>
破冰要用到冰穿子，这是一种古老的冬季破冰工具。头是尖的，紧紧包在一大块厚实的木桩上，把手有两个，人抬着，一点点的用尖铁头，砸那个冰面。</p>
二驴干了一会儿，累了，交给我。</p>
我砸着冰，二驴问我：“咱班你喜欢谁？”</p>
我嘿嘿坏笑一下，压低声音说：“吴雪。”</p>
吴雪是我前桌，皮肤白，眼睛大，睫毛长，笑起来很甜，我喜欢她！</p>
对，就是这么简单，我喜欢她。</p>
“次奥！”二驴听了我答案，骂了一句说：“没劲。来，你瞅你整的，给我吧。”</p>
我一愣，本能意识到，我好像得罪这货了。但那会儿，我反应比较钝，一时半会儿，不太明白这里边的具体原因。</p>
然后，二驴接过冰穿子，咬牙，使猛劲，跟冰面死磕上了。</p>
他不是在破冰，是在撒气。</p>
吭哧忙活一通，二驴索性把棉袄也给脱了，咬牙继续砸很快冰面破开了方圆将近一平方米的小坑，但是他丝毫没停下来的意思，仍旧在砸。</p>
我纳闷地看着他砸，就这么，大概过了一分钟后。</p>
“哎呀我次奥！”</p>
二驴骂了一句，随之，我听到喀嚓一声响。</p>
扑通，伴随一股子冰冷的河水泛上来，二驴连人带冰穿子，就这么掉进他砸出来的冰窟窿里了。</p>
河水很深，大冬天的，冰冷刺骨。</p>
我眼睁睁地看着二驴，搂着个大冰穿子，伸了一只手，一划拉，但没划拉到正地方，随之，人猛地一下没到河底儿。再接下来，没了……</p>
是的，让冰面给隔住了，没了。</p>
东北，冬天，掉冰窟窿是一种很残酷的死法。因为，这跟会不会游泳没什么大关系。人掉进去后，很容易‘顶锅盖’也就是头顶上顶着冰。然后，人在水下不辨方位，就这么眼睁睁，活生生地让水给呛死！</p>
当下，我扑通跪地冰面，伸手探进冰窟窿里，一边捞二驴，一边扯嗓子吼“来人呐，掉冰窟窿里啦，快来人呐，救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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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对五年级的小学生而言，当时的我，能做的，只是扯嗓子喊了。</p>
结果。</p>
这一喊，就喊出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p>
几乎在我喊出第一声儿的同时，我本能打了个激灵，然后，一扭头，就见河斜对面，大概五十米外，飞来了一件军大衣。</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