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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轮车间。</p>
靠近门口，陆大海大声对着刚走进来的瘦竹竿中年人喝道：“老甄，你怎么又迟到？”</p>
老甄提着工具箱，嬉皮笑脸道：“下雨路上滑，不敢骑得快，下次不会了。”</p>
“还下次？没有下次了！”陆大海有点恼怒，大手一挥，“赶紧去修机器，昨天磨蹭了一下午没修好，我看你要给我修多久。”</p>
“嗳。”老甄还是堆满笑容，似乎一点都不生气。</p>
这边刚刚训完老甄，陆大海又看见靠墙角一小青年懒散地换工作服，他皱眉道：“陆晓庆，你什么速度？快点！”</p>
陆晓庆年纪不大，人倒是挺老油条，笑嘻嘻应付道：“好咧。”</p>
手上动作丝毫不见加快。</p>
跟在陆大海旁边的他老婆，气得小脸发白，压低声音道：“老陆，这都什么工人呀？我看不如开除算了。”</p>
望着车间里二三十个工人散漫的样子，陆大海气不打一处来，话音有点冲道：“能开除还用你说？我早把他们一个个都开除了。”</p>
那妖艳女子哼了一声，没接话，不知道是对陆大海话冲不满，还是对那些磨洋工的工人不满。</p>
正说着，外面跑进来一个人，热情洋溢道：“陆老板。”</p>
陆大海正生闷气，听到声音随意往后瞥了一眼，本来不太想搭理，但看见来人后，他立刻脸上露出笑容，“抓到王八了？”</p>
他老婆也瞧了过来，可能刚才的事情弄得她情绪不太高，反正没吱声。</p>
“嫂子。”王强主动打招呼，看到女子微微点头后，他把目光挪回到陆大海身上，笑道：“陆老板，这回你可有口福了，我弄到一只好大的王八。”</p>
“多大呀？”陆大海笑吟吟，眼睛余光瞥了眼工人，发现好多人站在那边看他和王强说话，原本都凑到铅桶旁边的他，又转过身去叉腰指着骂骂咧咧道：“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想不想干？不想干给我滚蛋！”</p>
“干活干活。”</p>
“老陆发火了。”</p>
“嘿，他除了发火还会干嘛？”</p>
工人们三三两两假装忙碌起来，只是嘴里不饶人，声音还挺大，似乎根本不怕陆大海听见。</p>
王强好奇地看看这一幕，看来刚才在门口的想法有点差错，陆大海不是没什么威严，是半点威严都没有。</p>
被外人见到如此，陆大海脸色更难看了，欲盖弥彰来了一句，“这边不是说话的地，走，到我办公室去。”说着带头朝外走去，随口对他老婆道：“小慧，回办公室。”</p>
他老婆嘟着嘴哦了一声。</p>
王强跟在夫妻俩身后，在跨出车间大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发现有个工人在看见陆大海离开后，随手把半成品的砂轮片丢地上，好像不怕摔坏一样。</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