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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茶。”顾射食指在桌上轻轻一叩。</p>
“是。”门房答应一声，扭头就跑。</p>
郝果子想喊住他，想想又觉得自己太过小气，便道：“你且等着，我去通禀我家少爷。”</p>
顾射不理他，犹如入定。</p>
郝果子转身就跑，却不是如他所言去找陶墨，而是去找了老陶。</p>
老陶听到顾射亲自前来也是一阵惊异。这几**有心打听谈阳县情况，对这位一锤先生关门弟子已有了大体了解，知道其人平素并不喜与人往来，只偶尔应酬同门师兄弟。又知他心高气傲，才学过人，已得一锤先生真传。虽然从不入官门，但同门中若有谁遇到难解的官司，都爱请教于他，也从来不曾无功而返。这样人物居然主动上门，如何不叫他左思右想，一头雾水？“他可曾说什么？”</p>
“他说来找少爷。”郝果子犹豫了下，还是将陶墨之前让他去顾射府上投帖之事说了。</p>
老陶皱眉道：“少爷竟真想与他结交。”</p>
郝果子低声道：“那个顾射长得真是不错。”</p>
老陶瞪他一眼，“休要胡言！”</p>
“是。”</p>
“你就将此事禀告少爷吧。”</p>
“……是。”郝果子正要走，又被老陶叫住。</p>
“以后这等事不必前来问我，直接禀告少爷便是。”老陶顿了顿，别有深意地望着他，“莫忘记，少爷才是这一府之主。”</p>
郝果子一个激灵，只觉得他那眼睛仿佛一盆冷水浇下，忙不迭地去了。</p>
陶墨正听金师爷念书念得头昏脑胀，听到顾射到府，一个挺身就冲了出去。</p>
大约冲到门外五六步，又觉自己过于失态，忙跑回来，冲着慢条斯理合上书的金师爷道：“师爷说得真好，学生受益匪浅。”他说着，老老实实地鞠了个躬，又溜了。</p>
害得见他鞠躬吓了一跳，正要回礼的金师爷尴尬地僵在当场。</p>
郝果子在旁打圆场道：“师爷莫怪。少爷以前也不爱读书，但尊师重道做得不差。”</p>
金师爷忙道：“不敢。在下不过是东翁请回来的一名师爷，偶尔读读书罢了，‘师’、‘道’二字愧不敢当。”不过陶墨适才一礼倒的的确确稍稍扭转他之前对他的看法。也因此，他看出这个东家不是装傻，是真憨，更不敢在这县衙里多掺和，顶多领一份俸禄，做做笔录，养个老就是了。</p>
不过金师爷作何想，却不是陶墨所关心的。</p>
他现下一心一意惦记着顾射，双腿抡得飞快，直到冲进书房还收不住，硬生生多冲出四五步才止住，讪讪转头看着靠窗而坐的顾射。</p>
“顾、顾公子……你来了？”陶墨边喘气，边眉开眼笑地打着招呼。</p>
顾射指着茶几上的茶杯，语带厌恶，“劣茶。”</p>
陶墨脸上一红，急忙冲过去将茶杯移到其他处，“我给你重新倒一杯？”</p>
“倒？”</p>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却让陶墨面色更红，“沏？……煮？”</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