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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墨身体一抖，不知是冷是惊。</p>
有人质疑道：“那官不是要年后才到么？你从哪里弄来的？”</p>
伙计道：“新官昨日就入住县衙了。他的管家今日还找牙婆买人进府呢。”</p>
那人释然，“原来画是这样得来的。”</p>
老陶面无表情地领着陶墨寻了个空桌坐下。</p>
正是茶楼最热闹的时候，两人只得了个靠楼梯的位置，离那吆喝的伙计倒是挺近。</p>
陶墨忍不住探头去看，却被老陶拉住，只得讪讪罢了。</p>
三个铜板的生意竟然真有人光顾。</p>
一个声音叫道：“来，让大爷我瞅瞅，是胖是瘦，是高是矮。”</p>
隐隐有展开画卷声。</p>
“哈！”那个声音大笑道，“一只病鸡！”</p>
伙计道：“听说那县官刚进县城就病了，说不定还挨不到上堂哩。”</p>
那个声音道：“这敢情好。耳根子清静！省的每一任上来都要装模作样的折腾，他们不嫌累，我还嫌老套。”</p>
伙计道：“卢公子说笑了。您的戏法有哪次是重了的？”</p>
这句马屁显得拍得那人极舒服，那人嘿嘿笑了两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p>
陶墨侧头去看。只见那人疏眉朗目，竟是个清秀书生。</p>
那书生似乎也察觉到有人在看，顺势看来。</p>
陶墨急忙回头。</p>
老陶微躬的后背突然伸直。</p>
一柄扇子敲在桌面上，那书生的笑声近在咫尺，“哟，没想到三个铜板不仅能看到画，竟然还能看到本尊。”他说着，突然揖礼道，“学生卢镇学见过县老爷。”</p>
他声音洪亮又引人注目，当下引起一片惊疑声。</p>
陶墨没奈何，只得站起来道：“免礼。”</p>
四周声音渐渐静下来，目光都凝聚在二人身上。</p>
陶墨不由尴尬，不知他想要做什么。</p>
卢镇学含笑道：“不知大人是否介意与我同桌？”</p>
陶墨看向老陶。</p>
老陶早已经站起来。作为下仆，自然不宜与主人同桌。</p>
陶墨道：“那便坐吧。”</p>
卢镇学听他说得不情愿，心中冷冷一哼，暗道：你此刻不屑与我同桌，只怕来日想请我也请不到！</p>
陶墨道：“你要吃些什么？”</p>
卢镇学微愕，随口道：“一壶龙井。”</p>
陶墨点头，对那等在一旁的伙计道：“两个素菜两碗饭，一壶龙井。”</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