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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住在城外一间看上去随时会倒下来的破茅屋里。</p>
外头倒是有几亩田，可惜荒废了。</p>
妇人以袖拭泪，“相公走得早，家里头没人打理。小妇人先进去和女儿说一声，还请三位在这里等一等。”</p>
冯古道微笑颔首。</p>
等妇人进门之后，他转头看卫漾公子，却见他神色犹疑，若有所思，便微笑道：“公子是觉得她谈吐不俗，不像山野妇人，还是觉得她手掌上茧子的位置像是练刀之人，亦或是她步履太轻盈，像练武之人？”</p>
卫漾公子愣了愣，展颜笑道：“原来这位公子也发现了。还未请教两位高姓大名。”</p>
冯古道道：“在下冯古道。”</p>
卫漾公子一惊，随即道：“魔教明尊冯古道？”</p>
冯古道正要自谦几句，就见他转看薛灵璧，眼中光芒一阵闪烁，“那这位一定是雪衣侯了。”</p>
薛灵璧淡然睨着他。</p>
“久仰雪衣侯文武双全，不知何时有空，让我们以文会友？”卫漾公子双颊红扑扑的，就差没冲上去摇对方的胳膊了。</p>
冯古道干咳一声插｜进来道：“听说我的文采也不错。”</p>
卫漾公子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可是魔教不是江湖门派吗？”</p>
“当个伟大江湖人的首要条件是德才兼备。”冯古道说得脸不红气不喘。</p>
卫漾公子赞同道：“不错。为人处世，当先明其道，了悟其理，方能修其德行，不至有亏。”</p>
“魔教是邪派。”薛灵璧道。</p>
“……”</p>
卫漾公子对着冯古道眨眼睛。</p>
冯古道莫名其妙地跟着眨了眨。</p>
薛灵璧忍不住伸出手，想冲卫漾公子的脑袋拍下去，他突然说话了，“眼睛最能表达一人的善恶。心善，则眼清明，心恶，则目浑浊。我看冯兄为人应当是前者。”</p>
薛灵璧收指成拳。</p>
冯古道赶紧道：“一个人眼睛清明还浑浊只代表着一件事，那就是早上洗脸有没有洗干净。”</p>
卫漾公子呆了下，“啊？”</p>
正巧妇人走出来，冯古道抢先往里进，“既然令嫒不久于人世，我们还是抢在她过世前见识见识吧。”</p>
妇人：“……”</p>
走进屋里，果然残破陈旧，混着腌菜和霉味的奇特臭味充斥着每个角落。</p>
冯古道不停地摸着鼻子。</p>
薛灵璧则直接屏住呼吸。</p>
“我女儿就在房里，三位一道进去可能不大……”妇人还没说完，三位已经一道进去了，“呃，方便。”</p>
她女儿躺在一张用干稻草铺陈的床上，窗子有些歪斜，看上去是卡在窗棱间的。</p>
冯古道走在最前，一马当先。薛灵璧站在他右侧，卫漾公子最后。</p>
“你就是卫漾公子吗？”她女儿颤巍巍地冲冯古道伸出手。</p>
虽然在冯古道眼中，她更像冲着他的玉箫伸手。</p>
“嗯。”他配合地点了点头。</p>
眼泪刷得就从她眼眶里落下来了，“自从六年前看到公子的画起，我就一直很仰慕公子……”</p>
“你娘不是说五年前吗？”冯古道笑眯眯地问。</p>
女儿低下头，期期艾艾道：“五年多，六年不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