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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菜场的晚市已经开始。人来人去，逐渐开始热闹起来了。</p>
姜灵买了豆腐，挑了一条新鲜的带鱼——不是外港的，靖海市近海的，也就是东海的；又称了四两海麻虾。这两样都不是养殖货，是靖海市人吃惯了的，姜灵也不例外。</p>
解决了荤菜，姜灵小心走过海鲜摊前黑湿的水泥地，去买蔬菜。</p>
姜灵是年轻人，没上了年纪的人那么在乎价钱，买菜时虽然也会讲讲价，但并不认真计较，属于能便宜点最好，不能也不会在乎的那一种。事实上，姜灵更在乎感觉——比如蔬菜，要瞧着水灵灵的才好。如果东西不好，再便宜，姜灵也不肯买的。</p>
而这一回，姜灵挨个摊子看过去，以往水灵灵的蔬菜，怎么看怎么不顺眼。</p>
好像……都蒙着一层脏腻腻的灰。可是……</p>
——怎么会有灰？！</p>
姜灵使劲闭闭眼睛，使劲盯过去，哪里有什么灰啊！</p>
刚巧面前的摊主见姜灵才买了虾和鱼，没一样素菜，招揽生意道：“来一些吧，茄子花菜青菜青椒，都是大棚菜，不打药的！”</p>
姜灵还在犹豫，闻声抬眼瞧了瞧招呼她的摊主，结果眼角又扫到青菜茄子：还是灰腻腻的！于是姜灵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今天对这些蔬菜，姜灵怎么都是没“感觉”了！</p>
最后，姜灵还是在菜场后门、在那儿的临时小摊上，从几个本地农民那儿，找到了几个瞧着“不脏”的小摊，挑了些青菜、茄子与小葱。</p>
*********</p>
买完这些，时间还早，姜灵依旧走着回家。一路上，姜灵时不时瞅一眼人行道旁的樟树。因为姜灵发觉，这些树木的枝叶上……似乎、好像、仿佛……</p>
——也笼着一层灰！</p>
而路过一家卖临安小核桃的山货特色店时，姜灵无意中扫过一眼，却觉得那里的情况有些奇怪：灰色一点一点的。</p>
这令姜灵脚下一顿，而后她转身迈进了店里。</p>
一包包的核桃摆在架子上。每一包里头，大部分小核桃，给姜灵的“感觉”还挺不错；但其间多多少少，都夹杂着“灰点”。小包的十来个，大包的几十个。大致上十四五颗里面，有一颗是坏的。</p>
靖海市离产区近，姜灵又喜欢小核桃，每年都会吃一些。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现在则好多了，平时想起来了，也能买上一些。有恒康的，也有去临安旅游买来的散装。所以，姜灵对小核桃，经验丰富。</p>
而以姜灵的丰富经验看来，这家店里的坏核桃比例，其实不算高——当然也不低。</p>
那店主是个瞧上去三十六七的男人。本来在柜台后的躺椅里闭目养神，手边一杯绿茶放在货架中部的格子里，看姜灵瞧得仔细，却又不问价，坐起身，主动招揽生意道：</p>
“来一点吧？今年新上市的货，前天刚刚进到的！这可是时兴货，二十八块一斤——超市里要三十四五！恒康要五十块呢。”</p>
姜灵没说话。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店里卖的小核桃，大半的确是今年的好货，不过里面掺了坏的，还不少。只是不知道，是店主进货时就有，还是店主自己掺的。</p>
店主又道：“大包小包，都一个价。散的也一样，你要自己挑也成。”</p>
姜灵听了，微微一笑：“散的？”</p>
店主起身，也懒得出来，隔着柜台指了指靠墙放的几个硬纸箱。</p>
姜灵打开箱子盖，里面是布绳系紧了口子的大塑料袋——防潮。姜灵解开袋子，看了看那箱子里的核桃，忽然起了个小小的坏心，于是信手掂起一颗坏的：“老板能让我尝一颗不，好就称个几斤。”</p>
店主点点头，左右找找，扒拉过柜台一旁的核桃钳，推给姜灵。</p>
姜灵钳开来，一看，两半核桃壳里露出的核桃肉，是深褐色的，还有点发青。姜灵当即摇头：“这可不是今年的。去年的还是前年的？还霉坏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