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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营之中，却不似孙铭所说，一命既下，无所违拗。</p>
大堂之上，气氛凝重僵窒。</p>
“大将军，我们都是你手里使出来的，如果是别的事，就算是水里来，火里去，也不过是一条性命，我齐某皱一皱眉，就不算是京营的老人！可惟独这次……”</p>
说话的中年人，鬓发也亦斑白，听他话音，也是当年最早从龙的义军一员。王沛之虽然早已隐退，他却仍称他为大将军，执礼甚恭。</p>
“大将军，家父是您的老部下，我幼时便听闻您的威名，实在心升景仰，若今日我们面对的是鞑靼蛮夷，即使马革裹尸而还，也绝无怨言……”</p>
另一名年轻些的将领也是忧心重重道。</p>
“你们都在担心，谋反的污名……会玷污了自己和家族，对吗？”</p>
王沛之微笑着品茗，如此紧急之时，他居然仍有此闲情逸致。</p>
他神态宁静安详，仿佛是刚从甜睡中醒来，又好似等待情人相会的青涩少年。</p>
众人交换了个眼色，将焦灼疑虑都沉淀于心，却再不愿开口。</p>
“当今天子无德，我奉太后之命行废黜之实，又有什么不对？！”</p>
王沛之的微笑，在茶香氤氲中飘忽不定，众人听他这一句，惊得脸色煞白。</p>
半晌，那齐姓将领才沉声回道：“大将军，你一来便夺了孙铭的军权，道是要襄扶帝室，我们没什么话可说，跟着您就是了——可今上虽然为人冷峻，却实在是勤勉有为的好皇帝，他刚平复了鞑靼之乱，我们虽然远在京城，对他也是佩服得紧，要大伙儿把他废黜，实在是万万不能！”</p>
他说完一咬牙，竟然双膝跪地，双手奉上佩剑，道：“末将不肖，不能陪同大将军行此倒行逆施之事，惟有将这条命还给您——说起来，在潼关一战蒙您搭救，已经多活了近三十年，大恩大德，只能来生再报了！”</p>
那年轻将领面色苍白，牙齿都在哆嗦，却也毅然起身道：“今上圣明，为臣者慎宜自重——我亦不愿落下千古骂名！”</p>
其余人对望几眼，默不作声的，几乎都站了起来，走到两人身旁，只有几人与王沛之渊源太深，实在踌躇不决。</p>
“哈哈哈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