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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大少爷整年整年地在外面打理生意,一个月都不回来一趟……老爷子那儿,新领回来的那个就更见不着了,连找人告状都没地儿去啊……”</p>
“要我说这个闻云聪真是混货……家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欺软怕硬的东西?”</p>
“你可小点声儿,真让他听见了,你看他那小心眼不扒你一层——啊!小少爷!”</p>
最后开口的人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的少年吓了一跳,手里浇花的喷水枪差点扔上天。</p>
眉目寡淡的少年单手给他按稳了身形。</p>
“你们刚刚在说谁?”</p>
“没、没有……我们谁也没说……”另一个人吓得不轻,赶忙解释。</p>
“别跟我废话。”</p>
闻景冷着眉眼瞥向那人,“是说新领回来的那个小崽子吗?”</p>
“……”</p>
对于“小崽子”这个称呼,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晓得是该接还是不该接。</p>
最后还是被按住的人犹豫地点点头。</p>
“闻云聪欺负他了?”</p>
“……对。”那人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p>
按他想法,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个人还能把那可怜的孩子救一救了。</p>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那个孩子刚回到闻家开始,云聪少爷就总带着几个人去找他的茬——”</p>
“在哪儿?”</p>
“啊?”被打断了话的园艺工人一懵。</p>
“……”少年不耐烦地一掀眉尾,“我问你闻云聪和那几个人在哪儿?”</p>
被这突然凶起来的语气吓得一哆嗦,另一个园艺工人连忙抬手指了一个方向——</p>
“就在前面那个防空洞的地下酒窖里!”</p>
“行了。”</p>
闻景单手把被自己拧关了的喷水枪扔回园艺工人手里,自己迈开长腿往对方指的方向走。</p>
“小少爷,能不能别说是我们告诉您的?”工人在后面大着胆子问。</p>
“嗯。”</p>
闻景头也没回。</p>
到了酒窖的入口,门是开着的。</p>
两个家里佣人的孩子正贼眉鼠眼地蹲在门口。</p>
往常闻景就见过这俩人跟在闻云聪身后做小跟班。</p>
他唇一撇,直接走了过去。</p>
一看见闻景露面,那两人同时愣在了原地。</p>
其中一个反应稍微快点儿的转头就要往酒窖里面跑。</p>
闻景脚下一迈,不见怎么动作,就一把把人拽回来掼在了旁边墙上。</p>
结结实实地“砰”的一声,那跟闻景年纪相仿的男孩儿直接被他摔哭了。</p>
另一个原本想动作,此时也被吓得傻在了原地。</p>
“……你还算聪明。”</p>
闻景冷笑了声,眼神煞人。</p>
他手一松,把被自己摔得半晕的男孩儿扔到傻了的这个身上,下巴朝着去路一抬。</p>
“我不欺负小孩,所以赶紧带着他滚——从今天开始,别让我再看见。”</p>
连三个数都没用,俩人就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地跑了个没影儿。</p>
闻景懒散地转回身,顺着酒窖敞开的门走了下去。</p>
还没等他下到楼梯底,就听见闻云聪等人叫嚣的声音传过来——</p>
“这小家伙年纪不大,骨头是真硬哈!”</p>
“这样也不求饶,可别是个哑巴吧?”</p>
“哈哈哈哈……那可就没意思了。哎——你慢着点灌,别给他灌死了!”</p>
“……”</p>
原本面上还带着点要笑不笑的意味,听了这传过来的话声,闻景眉眼倏然冷了下来。</p>
他脚步一停,脸往旁边一侧。</p>
楼梯底下最近的两排扶手里面,放着珍藏的几百瓶红酒。</p>
都是常见的长条瓶身,比这偌大酒窖深处的那些橡木桶好取用得多。</p>
闻景看都没看,随手从里面抽了一瓶出来。</p>
攥着长条的瓶口,闻景眉眼愈冷,单手插着裤袋往里走。</p>
从头到尾,落地竟是半点声音都不闻。</p>
循着那令人生厌的笑声走了进去。</p>
有些昏暗的云石灯下,他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人。</p>
为首的闻云聪得意地笑着,正抱着手臂看“景儿”。</p>
而他面前,两个人强行按着最中间的男孩儿,第三个人正拿了瓶开了口的红酒,给被按在地上的小孩儿咕咚咕咚地灌。</p>
鲜红的酒液顺着那只有十二岁的孩子的下巴、颈项洒到地上,洇开像血一样的狰狞图案。</p>
闻景的瞳孔猛地一缩。</p>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近乎森寒。</p>
闻云聪最先发现了走近的闻景,见到对方的同时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p>
他没反应过来闻景要做什么,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p>
但甚至等不及他发出预警,那个身材修长的男生已经走到了众人身前。</p>
正听着孩子被灌得直咳嗽的几个人嘻哈笑着,突然感觉这地窖里莫名地有些发冷。</p>
灌酒的那人本能地抬头——</p>
“砰!”</p>
酒瓶炸开在他脑瓜子上。</p>
整个地窖里刹那间一片死寂。</p>
酒浆混着血从那人瞪大的眼睛旁边流下。</p>
“啊——杀人了——”</p>
有个最先反应过来的已经快吓疯了,拔腿就要往外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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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景插着裤袋没动,只一抬腿。</p>
“扑通”一声,跑过他身旁的人直接抱着腿哀嚎着趴在了地上。</p>
剩下几个反应过来,几乎要把身体瑟缩成一团。</p>
闻云聪更是想起了两年多前当胸那一脚,此时竟然又有隐隐作痛的感觉。</p>
他目光惊恐地看着闻景,慌乱地往后退——</p>
“你你你——你别过来!”</p>
已经成年了的人,却被此时的闻景几乎吓破了胆。</p>
“老子废物,儿子**。”</p>
见对方快要吓尿裤子的模样,闻景连动手的欲望都没有了。</p>
他横了另外一个还算健全地站在原地的人一眼。</p>
“把人扶起来。”</p>
那人慌了神,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把地上还在咳嗽着的男孩儿扶起来。</p>
男孩用力地甩开了对方的手,自己坐起身。</p>
他看了地上的碎玻璃瓶一眼。</p>
那一瞬间,闻景在男孩儿的眼里看见了近乎狠绝的情绪。</p>
在男孩儿朝着那些碎玻璃片伸出手的前一秒,闻景抬脚过去一踢。</p>
离得最近的玻璃片飞到一旁。</p>
“……”</p>
男孩儿抬眼看向闻景。</p>
闻景却没看他,只走过去,停到倚在堆叠起来的橡木桶上的闻云聪身旁。</p>
他伸手往闻云聪身后的橡木桶上一搭。</p>
闻云聪本能地哆嗦了下。</p>
闻景却是单手一撑,看起来毫不费力地直接翻身坐到了橡木桶上面。</p>
然后他抬起腿,脚尖在闻云聪腰上一踢。</p>
原本就快吓掉了魂儿的闻云聪只觉得腿上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p>
他头顶有个声音冰凉煞寒——</p>
“给他道歉。”</p>
地上半昏不昏的两个这是也吓破了胆,四人一起没命地给坐在地上的男孩儿拼命道歉——</p>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p>
闻景要笑不笑地看着男孩儿。</p>
还是个少年身形的闻煜风站起身,抹掉了嘴边嫣红的酒痕。</p>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四个人。</p>
“我不用你们道歉。”</p>
少年的声音微哑,“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些……还给你们。”</p>
“……”</p>
四人瑟缩不已地看向橡木桶上坐着的闻景。</p>
闻景一摆手。</p>
“滚吧。”</p>
四个人连搀带扶,落荒而逃。</p>
地上站起来的闻煜风仍忍不住惨白着小脸咳嗽了两声。</p>
刚刚被灌得太厉害,到现在他还有一种眩晕感。</p>
而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那个始终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p>
“喂,小崽子。”</p>
少年转回头,正撞见那人坐在橡木桶上荡着长腿,蓝瞳幽深,笑容桀骜得晃眼。</p>
“你想不想——跟我一起离开?”</p>
*</p>
*</p>
【少时闻景 The End.】</p>
“三、年?”</p>
几乎要咬碎的字音掷出来时, 少年的眼神凶狠。</p>
他气极反笑, “就一件事, 你让我在闻家待三年?”</p>
管家摇了摇头。</p>
他脸上的笑容甚至称得上和善:“不是随随便便待三年就可以了, 是希望小少爷你尽可能听话地在闻家住三年。”</p>
“……”</p>
一听这话, 少年简直像是只炸起浑身长毛的狼, 目光冰冷又危险地盯着老管家。</p>
“这是你答应我的条件, 你不会又想食言吧?”</p>
“……你怎么不干脆让我死在闻家?”</p>
管家叹了口气。</p>
他知道一直这样敌对状态的话,这个定|时|炸|弹迟早都是要炸的。</p>
于是他放缓了语气,认真地看着闻景:“因为我是为了你安全、健康地长大, 我是为了还我欠Katherine小姐和你的愧疚——而不是为了闻家哪个人。”</p>
少年一语不发,但从眼神上来看显然对他的话抱有怀疑态度。</p>
“你还太小了,闻景。”管家苦口婆心地劝着, “你这些年的情况我都让人调查过了——你足够聪明, 也足够有能力、有天赋,但你还是太小了——既然你答应了Katherine小姐会好好地努力地活下去, 那你就不要辜负她。”</p>
“……”</p>
“这三年对你来说很重要, 即便按着你所想走的那条路, 你也需要健康的身体、真正完备的专业训练、以及各方面综合素质的提高——你想要真正在这个社会上生活下去, 靠你自己, 那在那之前你就必须先让自己成长起来。”</p>
少年眼底的警惕渐渐淡了, 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的思索。</p>
他从来不是个不会思考只会动手的莽撞的孩子,不然早在很多年前他就该死掉许多次了。</p>
所以在认真地考虑了片刻之后,少年抬起头。</p>
他的语气和眼神都已经平静下来。</p>
“闻家能给我这些吗?”</p>
“闻家能给你的, 远比这多得多。”管家说, “所以至少在这里待上三年;等三年之后,你翅膀硬了,还想离开的时候,没人拦得住你。”</p>
“……”</p>
少年的瞳孔里亮起奇异的光,带着莫名的凉意。</p>
他微微勾起唇,“你说得对。”</p>
“你的第二件事,我答应了——我会在闻家待上三年。”</p>
管家心里松了口气。</p>
他是真的怕,那样的生活继续下去,这个少年迟早有一天会曝尸荒野。</p>
“不过……”少年将自己少得可怜的随身物品挂上触手可及的地方,他转回头,“除了自己,我不听任何人的话。”</p>
管家:“……”</p>
就这样,管家总算是把闻景安抚下来,让他留在了闻家。</p>
休息了两天之后,闻嵩就安排闻家专用的医疗团队给闻景做了一次全身检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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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过后,闻嵩又给闻景单独安排了最专业的高级营养师和西餐大厨,海外聘请的专人家庭教师团队,以及可自由调用的个人保镖、司机、随从……</p>
闻景在闻家的地位和待遇,几天之内就上升到了和闻嵩齐平的程度。</p>
“三、年?”</p>
几乎要咬碎的字音掷出来时, 少年的眼神凶狠。</p>
他气极反笑, “就一件事, 你让我在闻家待三年?”</p>
管家摇了摇头。</p>
他脸上的笑容甚至称得上和善:“不是随随便便待三年就可以了, 是希望小少爷你尽可能听话地在闻家住三年。”</p>
“……”</p>
一听这话, 少年简直像是只炸起浑身长毛的狼, 目光冰冷又危险地盯着老管家。</p>
“这是你答应我的条件, 你不会又想食言吧?”</p>
“……你怎么不干脆让我死在闻家?”</p>
管家叹了口气。</p>
他知道一直这样敌对状态的话,这个定|时|炸|弹迟早都是要炸的。</p>
于是他放缓了语气,认真地看着闻景:“因为我是为了你安全、健康地长大, 我是为了还我欠Katherine小姐和你的愧疚——而不是为了闻家哪个人。”</p>
少年一语不发,但从眼神上来看显然对他的话抱有怀疑态度。</p>
“你还太小了,闻景。”管家苦口婆心地劝着, “你这些年的情况我都让人调查过了——你足够聪明, 也足够有能力、有天赋,但你还是太小了——既然你答应了Katherine小姐会好好地努力地活下去, 那你就不要辜负她。”</p>
“……”</p>
“这三年对你来说很重要, 即便按着你所想走的那条路, 你也需要健康的身体、真正完备的专业训练、以及各方面综合素质的提高——你想要真正在这个社会上生活下去, 靠你自己, 那在那之前你就必须先让自己成长起来。”</p>
少年眼底的警惕渐渐淡了, 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的思索。</p>
他从来不是个不会思考只会动手的莽撞的孩子,不然早在很多年前他就该死掉许多次了。</p>
所以在认真地考虑了片刻之后,少年抬起头。</p>
他的语气和眼神都已经平静下来。</p>
“闻家能给我这些吗?”</p>
“闻家能给你的, 远比这多得多。”管家说, “所以至少在这里待上三年;等三年之后,你翅膀硬了,还想离开的时候,没人拦得住你。”</p>
“……”</p>
少年的瞳孔里亮起奇异的光,带着莫名的凉意。</p>
他微微勾起唇,“你说得对。”</p>
“你的第二件事,我答应了——我会在闻家待上三年。”</p>
管家心里松了口气。</p>
他是真的怕,那样的生活继续下去,这个少年迟早有一天会曝尸荒野。</p>
“不过……”少年将自己少得可怜的随身物品挂上触手可及的地方,他转回头,“除了自己,我不听任何人的话。”</p>
管家:“……”</p>
就这样,管家总算是把闻景安抚下来,让他留在了闻家。</p>
休息了两天之后,闻嵩就安排闻家专用的医疗团队给闻景做了一次全身检查。</p>
检查过后,闻嵩又给闻景单独安排了最专业的高级营养师和西餐大厨,海外聘请的专人家庭教师团队,以及可自由调用的个人保镖、司机、随从……</p>
闻景在闻家的地位和待遇,几天之内就上升到了和闻嵩齐平的程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