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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分明说，母后爱的是他，但被先帝霸占，不得已只能与他暗通款曲。</p>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找人问。”江玄瑾面无表情地道，“当初先皇后宫里的宫人被他遣散了百余，有大半死于非命，可还剩下一部分知道真相的人，苟活于京郊之外。”</p>
“不。”李怀麟固执地道，“朕不信。”</p>
压根不在乎他信不信，江玄瑾继续道：“做出此等丧尽天良违背伦常之事，先帝困李善于平陵，不让他再进京，已经算是顾念手足，宅心仁厚。可平陵君似乎不知感恩，趁着先帝驾崩，陛下与长公主年幼无援，还再度进京，妄图掌权。”</p>
“陛下觉得平陵君是个好人，帮了你良多，那又知不知道，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在做什么？”</p>
“挟天子以令诸侯、敛财夺权、甚至对长公主也起了歹心。”</p>
眼里一片阴沉，江玄瑾道：“长公主下手轻了，这样乱了人伦，失了人性的人，凌迟也不过分。”</p>
脸色越来越白，李怀麟后退两步，低声喃喃：“你骗朕，平陵君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他不会做这些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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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只是告诉陛下长公主杀平陵君的原因。”江玄瑾道，“好让你知道，你从来不是正义的一边，你做的都是恶事，助纣为虐，养虎为患，伤尽对你好的人，除尽忠国之臣。落到如今田地，全是你咎由自取，与旁人没有半点关系！”</p>
字句如锤，狠狠砸在心上，李怀麟满脸震惊，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p>
“李怀玉也有错。”缓和了语气，江玄瑾摇头道，“她不该将你护得这样好，不该让你觉得她是个坏人，你自己是个好人，你比她可坏多了，压根不配得她庇护。”</p>
“你……你住嘴！”</p>
“做都做罢，还怕人言？”江玄瑾轻嗤，“陛下用微臣来伤她心的时候，可想过她会多难受？”</p>
李怀麟睫毛直颤，抓着袖子的手也泛白。</p>
“微臣该还的，已经在还了，陛下总不能置身事外。”轻轻拂了拂他肩上的灰，江玄瑾勾唇，“你我一同受伤之时，她先奔向的都是你，你若不能厉同她一样的苦难，叫臣如何甘心？”</p>
“……你想做什么？”</p>
“陛下不是想见宁贵妃吗？”江玄瑾道，“从冯翊到一线城，她一直同我们一路。”</p>
慌张不已的心，在听见“宁贵妃”三个字的时候陡然安定了下来，李怀麟眼眸大亮，问：“你肯让我见她？”</p>
“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就是想让陛下在这个时候见她一面。”江玄瑾侧身，“请。”</p>
先是一喜，接着又有点生气，李怀麟提了袍子跨门出去，微怒地想，既然一路都在，她为什么不来见他？哪怕是被关着，也能让人给他传个话吧？是故意躲着他吗？</p>
大敌当前她竟能丢下他独自跑了，还说什么爱他至极？就算他当时不生气，还觉得她聪明，但事后计较起来，定是要怒的，在她心里，他的分量压根就没多重！</p>
跟着江玄瑾出门上车，李怀麟语气不善地问：“把她关很远？”</p>
江玄瑾颔首。</p>
“你这么讨厌朕，是不是准备了什么陷阱要朕跳？”李怀麟皱眉看着他，“朕可以与你商量，只要你放朕同她安然离开，你要什么朕都给。”</p>
江玄瑾不语，沉默地看着车壁。</p>
李怀麟别开头，也不同他多说了，等马车一停下，便飞快地跳下车辕。</p>
“陛下您慢些。”内侍低声道。</p>
哪管他说什么，李怀麟看了看面前的院子，抬步就跨了进去。</p>
院子里比外头阴冷许多，刚一绕过画壁，就有纸钱兜头洒下来，纷纷扬扬地落了他满身。</p>
“大胆！”拂开这晦气的东西，李怀麟怒喝，“这等污物也敢朝朕洒！”</p>
雪白的纸钱落下，露出庭院中央放着的一口琉璃棺，那棺木里堆着大量的冰块，隐约还能看见个人影。旁边跪着的人哭得双眼通红，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洒了一把纸钱。</p>
“寒姑？”看清这人是宁婉薇身边的宫女，李怀麟惊了惊，有个念头从脑子里划过去，又被他自己猛地打散。</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