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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慕嫣然知道，慕风对威远侯的恨，不是简单的杀死他就能抵消的，那是一种恨不得弑其骨喝其血，浸在骨子里的一种态度。</p>
即便威远侯仍旧好端端的活在这人世间，对慕风而言，他已经是一个死物。</p>
所以，打从分辨出那人是威远侯的时候，慕风的心里，怕是已经来回思忖过千万遍了吧？</p>
而这一次，慕风必定不会让威远侯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为了玉郎，也为了他自己。</p>
如是想着，慕嫣然的心里才稍微轻松些许，摊开手，手心里已尽是汗水和月牙形的指甲掐痕。</p>
初四，早朝方一结束，贺启暄便带着泰和帝和肇哥儿出宫了，慕嫣然牵着珠儿和蕾儿，先去乐清殿寻了玉太嫔，一行人才紧随其后的到达慕府。</p>
都城中常有暖寿一说，是故，虽然初五才是正日子，可初四这一日的暖寿宴，慕府也张罗的极为隆重周到。</p>
除了慕敏然大着肚子，据说有些胎像不稳没来之外，其他远嫁的女孩儿们尽数带着夫婿，牵着孩子们回来了。</p>
正是午时，外院的宴客厅里，已经坐了满满的贺客，都是和慕府有些亲戚关系的。</p>
女眷们随着柳氏和何氏到了大花厅，八人一桌的坐在一处说着话，整个慕府上空都洋溢着浓浓的欢笑声。</p>
午后，来客渐渐的散去，最终，便只剩下一家人，和睦的聚在了柏松堂。</p>
待到晚宴时分，看到卓远之携着长平郡主到来，慕嫣然的眼中，却顿时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深色。</p>
卓远之也比较识趣，只说今日是恩师的暖寿之日，明日再来拜寿，不过，却极为隆重的送上了贺寿礼。</p>
卓远之走后，慕昭扬打开礼盒，不禁怔在了当地。</p>
那是一副秋日山水图，作画者是谁无从考据，可这幅画，却是当年慕老太爷寿辰时，先恒王派人送来的寿礼中的其中一件。</p>
那幅画意境悠远，慕老太爷极是喜欢，可之后却不了了之了，这幅画也没了去处。</p>
可因为不是什么名画，慕府的人便再未留意，可如今，这东西却出现在了卓远之手中，再次当做寿礼赠给了慕昭扬，顿时，连慕昭扬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p>
屋内的人见慕昭扬对着手中展开的画卷发愣，都你看我我看你，眼光问询着彼此，见大家的脸上都是茫然的怔忡，心内愈发好奇。</p>
而慕昭扬回过神来，也只是轻叹了一口气，随即，收好那幅画放回锦盒，吩咐下人送去翠竹苑书房交给福伯放起来。</p>
一个小小的波折，很快就消散在了众人满是吉祥话的祝词里，慕昭扬环顾着四周，见面前母慈子孝，心情大好，跟着贺启暄和慕容言等人喝了许多酒。</p>
及至月上柳梢头，一顿暖寿的晚宴才落下帷幕，整个夜空中，弥漫着欢庆过后的浓郁寂寥。</p>
夜，渐渐的深了。</p>
今日和慕昭扬同坐一桌，贺启暄几人便没敢放开酒量喝，此刻，二人坐在院子里，感受着清凉的风从面上拂过，心中都充斥着岁月静好的安谧。</p>
两人说了会儿话，想到明日一早贺启暄和泰和帝还要早起回宫去上早朝，慕嫣然便拽着他起身，进了内屋各自歇下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