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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雅弯腰凑近她，轻声说：“阿姨，你记不记得那年胡立帆糟蹋我，你说我勾引他，把我毒打一顿，那时我跟你说过一句话，你记得么？”</p>
我会要你们死！</p>
胡秀扭曲地瞪大双眼，氧气面罩上骤然时明时暗：“我的儿子，他……你……”</p>
南雅再度缓缓摇头：“阿姨，你又不清白了。胡立帆死的那晚我一直在家，和徐毅还有**妈在一起。我没去过山里呀。”</p>
胡秀剧烈喘着气，已然拿不准面前的女人，她惶惑而恐惧，像和老虎关进同一只笼子的鹿。</p>
“来人！”她沙哑地喊出一声，伸手要摁呼叫器。</p>
南雅手一抬，将她病弱的手腕摁在病床上。胡秀惊愕，南雅却温言道：“阿姨，叫护士这种事，我来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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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头看窗外，抬手轻唤：“护士——”</p>
玻璃窗外的护士却没动静。</p>
南雅眯眼看一下，抱歉地说：“哦，我看错了，还以为那是护士呢，原来是一块白布，看着像站了一个人。”</p>
胡秀愕然，惊悚地看向玻璃外，那里挂着一块与女人等高的白布，乍一看竟像是站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p>
胡秀揪紧床单，恐惧地收回目光，看见南雅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她面孔白皙，一双眼睛空如黑洞，幽幽地注视着她。</p>
“阿姨，我去帮你叫护士。”</p>
胡秀骤然张大了口，却什么都说不出了。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攫住，拼命挣扎，搏动，可那只攥住心脏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挣扎跳动的心脏终于在一瞬间爆裂。</p>
血红的视线里，她看见黑夜的山间，光线昏暗的林子里，那个闻不见气味的男人窥见树丛里羞答答等待的美人，他激动地扑上去抱住，却抓住一块搭在枝头的花布，而他脚底落空，坠进池子，很快被淹没。</p>
南雅摁下呼叫器，挽起大衣，起身走出病房。</p>
胡秀本能地伸手去抓她，可视线里南雅身着旗袍离开的背影幻化成一块空洞的花布，她也抓空了，坠入无尽的黑色深渊。</p>
护士赶过来，问：“怎么了？”</p>
南雅道：“我继母听说昨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气愤之下病发，你们赶紧救她。”</p>
关门那一瞬间，南雅听到仪器发出“滴——”漫长的声音。</p>
南雅等了不到十分钟，得到通知，胡秀抢救无效去世。南雅从容起身往外走。护士问：“南小姐，你继母的手续还有各种……”</p>
南雅轻声说：“抱歉，我要去接小孩了。”</p>
……</p>
周洛中午放学回小卖部，发现宛湾还在，跟一群小孩子在门口玩过家家。周洛问林桂香：“怎么没送过去？”</p>
林桂香说：“南雅来过了，见宛湾跟几个小孩玩得开心，就让她在这儿玩。她继母死了，这些天有得忙。”</p>
周洛挑眉：“胡秀婶死了？”</p>
林桂香叹：“她早就不行了，一直在医院耗着。南雅那事再一刺激，就去了。”</p>
周洛说：“算她有点良心。”</p>
林桂香：“小孩子瞎说什么？”</p>
周洛道：“就是她霸着南雅家的钱不给读书，不然南雅早读大学了，好好的人生都被她毁了。现在老了，反而晓得心疼南雅的遭遇。”</p>
林桂香被他驳得没了话说，道：“你这孩子也挺刻薄。”</p>
周洛翻翻眼皮，见柜台上有旗袍店的纸袋子，问：“你去买衣服了？”</p>
“南雅送我的。”林桂香脸上露出喜色，“她也没量过我的尺码，做的衣服居然刚刚合身。”</p>
是旗袍的改良款，随时都能穿出门，深蓝色的料子不招摇又大气，花纹精细但不累赘。周洛咂舌：“这衣服好看诶。”</p>
“是好看呀。”林桂香别提多喜欢，又瞧一遍，“你看这领子上的绣工，还有这扣子……”</p>
周洛摸着下巴，说：“她店里的旗袍挺贵，就这么白送你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