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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人坚持把周洛送到房间，张青李甚至要看着周洛睡下。陈钧靠在书桌前，一旁，张青李给阖了眼安静睡着的周洛擦脸擦手。</p>
陈钧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到书桌上他给周洛弄的**，这才想起周洛在半个月前就不对了，那时周洛说失眠睡不着，陈钧帮他拿过几次药，只当他学习压力大，原来是失恋了，每晚要靠药片入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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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细细一回想，这半个月周洛的确比往常沉默，只不过周洛平时话也不多，多半埋头复习，而陈钧每天都撒欢，所以没注意。</p>
多拽的女生连周洛都看不上，陈钧看看床上昏睡得像死了一样的少年，众人口中的天之骄子，还不是被情啊爱的折磨成这幅鬼样子。</p>
“走了，再不走周洛他爸要发现了。”陈钧说，“我之前跟他们说周洛去我家吃饭才瞒过去的。”</p>
走在夜晚的巷子里，张青李脸上泪痕已干，问：“周洛说的那个女生是哪个班的？我观察了很久，觉得应该不是我们班的。”</p>
陈钧：“我哪儿知道？他什么事也不和我说。”</p>
“他前段时间那么高兴，一定是在跟她谈恋爱。”</p>
“高兴么？什么时候的事儿啊。”</p>
张青李不说话了，过了会儿又道：“我嫉妒她，又恨她。——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周洛为她伤心成这样，是什么心情。”</p>
陈钧似乎不太满，道：“鬼心情。周洛这样子，肯定是被甩了。女生是不会心疼甩掉的男生的。——你以后有机会了。”</p>
张青李一愣：“他会忘记她么？”</p>
陈钧说：“一定会，这个时候男生最脆弱，你对他好，他马上就转投你怀抱。”</p>
张青李一时间心事重重。</p>
两人分道回家。</p>
张青李走到半路，突然想起离开时她没关门，仔细一想也不确定陈钧关了没。周家露台上山风大，又是冬天，这么睡一晚，肯定着凉。</p>
虽然不确定，但张青李很快决定返回去看看周洛，也是有点私心，一想到他沉睡着乖乖任她擦脸擦手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多陪陪他。</p>
周洛爸妈还没睡觉，在看电视。张青李不敢惊动他们，悄悄溜上楼梯，走到门边一推，是锁的。</p>
记错了？</p>
她有些失落，将要下楼，又不想白来一趟，便走去窗边看，顿时发出一声尖叫：</p>
“啊！！！”</p>
少年脸色煞白躺在床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省。</p>
……</p>
“周洛住医院了？”</p>
“嗯，听说是酒精中毒。”</p>
“酒精中毒？”</p>
“对啊，好像是之前生病了，听了什么土法子以为喝酒能好得快，结果喝多了，身体承受不了。”</p>
“土法子？好学生也迷信啊。”</p>
张青李走进教室时，听同学们这么议论着。</p>
因为抢救及时，周洛没有生命危险，今早就醒了。</p>
他以前没喝过酒，昨晚两瓶高度数的白酒下去，人就已经不行了，可又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想和往常一样吃片**助睡眠，结果弄成了“**”。</p>
周家父母和医生接受了周洛的解释。</p>
林桂香分外自责，自己整日忙着打理店铺，忽视了儿子的心理。他学习压力大到失眠的地步，她这做母亲的都不知情。一面又担心儿子吃药的事传出去几经扭曲引来闲言，便请医生看在病人还是孩子且面临高考的份上保密，医生从善如流，欣然应允。</p>
另一个知道实情的张青李自然守口如瓶，而陈钧是周洛兄弟，不想他成为笑柄，也绝口不提那晚的事。</p>
上课铃响，张青李坐回座位，扭头看一眼周洛空空的椅子，不免担心他的状况，却又更好奇他心里的那个女生是谁。</p>
周洛出事，全校都传开了，那个女生也该知情了吧。</p>
南雅是在傍晚关店门时听说的。隔壁文具店里有几个学生提起周洛，名字蹦到耳朵里，南雅本能地留了心，以为又是考试拿第一，却是说他被送医院差点死掉。南雅卷帘门拉到一半，立在门口呆了好久。</p>
想起他说：</p>
“不是那种喜欢。南雅，我对你，是想死的那种喜欢。”</p>
南雅去了几次小卖部，确定周父和林桂香都回了，才动身去医院。</p>
她进病房后，锁上门。</p>
走去床边，见少年躺在床上，阖目睡着，他脸色苍白如纸，右手露在被单外边，正在挂点滴。</p>
南雅轻轻拉一拉被子，给他的手盖上，又多看他一眼，转身要走。</p>
“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p>
南雅回头，迎上他笔直而惨淡的目光，她眼神移开，又挪回来，问：“你还好么？”</p>
周洛艰难地坐起身，背弓弯着，扭头盯她，</p>
“不好你又能怎么样？”</p>
她叹了一口气：“周洛——”</p>
“别把我当小孩子！我比你有心！”他声音大了一度，有太多的愤怒和不甘。</p>
南雅住了嘴。</p>
“你又没话说了吗？”他气息虚弱却又咄咄逼人。明明是气她恨她，只想堵得她一句话说不出口，看她无措看她难堪；可偏偏又想听她说话，听她开口问候他几句关心他几句。</p>
“怎么弄成现在这样子？——听说，差点出大事，——很危险。”她双手插在衣兜里，衣料上浮着拳头的形状。</p>
一点关切，他心便软了，软得一塌糊涂，只是脸上依旧没什么神采：“和朋友打赌，喝了两瓶白酒，但我的身体好像是喝不得的。——不是因为你，你别多想。”</p>
“噢。”</p>
话全让他说完，南雅竟也无话可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