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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说:“可惜陛下只赏了神侯府这么多,我也寻不出更多的了,不然倒是可以都给小师叔和易公子送来。”</p>
江易:“……果然,我就说这味道熟悉极了。”</p>
江容:“啊???”</p>
“我去年从太原回江南,路过蜀中云顶山的时候,曾喝过一回。”江易终于开始解释,“当时云顶山初雪未霁,许多年迈的采茶人已在登山忙碌,我瞧着不忍,便想着多买一些,结果领头的告诉我,这茶是贡茶,在做够送至京城的分量之前,不会卖的,至多请我喝上两杯。”</p>
江容听得一愣一愣:“这么稀奇的吗?”</p>
江易:“是啊,而且我喝到的那两杯,比真正的贡茶仍是不及,所以那日我喝到你这儿的茶,才会觉得格外好喝,又尝起来有些熟悉。”</p>
江容一阵晕厥,望向默认了这个说法的无情,道:“你给我的时候怎么完全没说起过……”</p>
无情又笑了一声,眉目疏朗,缓声道:“小师叔连在神侯府多住几日都觉过意不去,我若说了,恐怕就送不出去了。”</p>
“可这也确实太贵重了一些。”江容说,“何况我还是个根本喝不出好坏的,你还不如留着自己喝呢。”</p>
无情笑而不语。</p>
而江容越想越心疼:“真的,太浪费了!”</p>
“我不觉得浪费。”无情和声道,“小师叔宽心便是。”</p>
“唉。”江容叹气,“反正你下次要是再得了赏赐,就自己留着吧。”</p>
无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微笑着垂了垂眼,将话题转到了江易身上。</p>
他知道江易是来京城做生意的,就顺着这事问了几句,还表示如果有用得上神侯府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开口。</p>
江易受宠若惊地摆手:“不用不用,一点小生意,哪好意思劳烦神侯府啊。”</p>
无情却说这没什么,“易公子是小师叔的兄长,也算我的长辈,不用这般客气。”</p>
江易心想,我跟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不客气我妹都要说我,我要跟你们不客气,我看她能直接跳起来打我。</p>
不过这种显得他很没有兄长威严的话江易觉得还是别说出来比较好。</p>
江易咳了一声点点头:“那我就先谢过盛捕头了。”</p>
之后三个人又聊了几句,江容顺势留无情在这吃饭,说是江易还从江南带了厨子来,可以尝一尝不同于汴京的味道。</p>
无情只迟疑了一小会儿就答应了下来。</p>
“好。”他说。</p>
他虽不多话,但相处起来却叫人十分舒心。</p>
小半日下来,才带着书童离开,就让江易发出了看来江湖传言不能尽信的感慨。</p>
“我从前听人说他生了一副极冷的冰雪相貌,性格也十分孤僻,今日一见——”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前半句暂且不论,但他的性格起码并不孤僻啊。”</p>
江容:“江湖传言本来就不可信。”</p>
“他们以前还说我是练了邪功,会吃小孩的老妖婆呢。”</p>
一谈到这个,江易远比她更愤怒:“那些人都瞎了!”</p>
江容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顺毛意味十足,道:“没事,后来燕爷爷不是出来给我澄清了嘛。”</p>
……</p>
兄妹俩在京城过了七八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后,江易带过来的那些手下终于把他交代的事情办妥了。</p>
新铺面开张在即,他陡然忙碌起来,再不可能每日倚在躺椅上,瘫着让人揉肩捏腿。</p>
江容自觉在这方面帮不上忙,就也忙自己的事去了。</p>
不过她的事相对来说比较轻松,保持四五天一次的频率去金风细雨楼给苏梦枕诊脉就行。</p>
苏梦枕消息灵通,也知道她兄长从江南来了,说了一通和无情差不多的话。</p>
江容听得好笑,说真的不用。</p>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式的客气,她还把江易手下的人马大部分来自无争山庄的事告诉了苏梦枕。</p>
苏梦枕听她这么说,不由得想起了她这个恶人谷主刚揭晓身份时,原随云出来为她说的那些话。</p>
他眉头一动,问:“看来你们与原少庄主感情很好。”</p>
江容唔了一声,说我们三个一起在恶人谷长大的。</p>
“原随云和我哥都跟着我燕爷爷学剑。”她顿了顿,“不过我哥志不在剑,也没他那般勤勉,学了几年,只学了个架子,最后倒是他得了我燕爷爷的真传。”</p>
苏梦枕:“我听说原老庄主有意将庄主之位传给他。”</p>
江容惊了,这事她江湖上暂时还没有任何风声,她也是前几天听江易说了才知道的,结果苏梦枕居然也知道?</p>
见她忽然瞪大了眼愣住,苏梦枕掩嘴解释了一句。</p>
苏梦枕道:“风雨楼时刻关注着江湖上许多势力,消息多少比别处灵通一些。”</p>
江容想到杨无邪那座不知存了多少江湖门派秘辛的白楼,先是恍然,旋即又有些不解:“那你应该早就知道原随云以前在恶人谷住过呀。”</p>
那几年每到腊月,无争山庄的车马就浩浩荡荡地往昆仑山去,金风细雨楼就算不知道谷内的情况,也没道理查不到无争山庄的人是在接送谁。</p>
苏梦枕闻言,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出声开口。</p>
“这个我确实知道。”他说,“所以我只是感叹你们的感情好罢了。”</p>
江容挠了挠脸,道:“噢,这样啊。”</p>
这话落在苏梦枕耳里,差不多就是默认了“感情好”这句话,以至于令他下意识皱了皱眉。</p>
等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在不悦时,江容已经换了话题,说回了他的病。</p>
就算她每隔几天来一回,每次诊完脉,她还是会把她觉得需要叮嘱的事都叮嘱一遍。</p>
苏梦枕记性好,听了两回,就差不多能倒背如流了。</p>
但他一次都没有打断过她,他总是安静地听到最后,末了郑重地点头,说我知晓了,你放心罢。</p>
江容:“你别只在我面前听话,我不来的时候,也得记着才行,否则我就算治好了你也没用。”</p>
苏梦枕听她说了这么多回治好,也差不多已经相信,自己终有恢复康健的一日了。</p>
但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再想到这一点,他发现他也并没有十分高兴十分期翼。</p>
他甚至忍不住想,病得久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p>
只是这话说出来,怕是只会惹得她这个万般严格的大夫不高兴。</p>
苏梦枕看着她又皱至一处的眉头,长叹一声玩笑道:“你若实在不放心,不妨亲自看着我,也省了杨无邪整日找你告状。”</p>
江容听他这么说,先是沉默了一阵,旋即幽幽道:“你是不是知道自己一定会不遵医嘱啊?”</p>
苏梦枕:“……”算了,她愿意这么理解,那就让她这么理解着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