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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起身坐到了暖炕上，侧头一看，只见窗户纸外一片玉白朦胧，不禁伸手去碰，一阵薄薄的凉意顺着指尖直抵心里。</p>
犹自失神之际，身后传来柳依有些嘶哑的声音：“柳依给主子请安！”</p>
刘娥回过头去，窗外的天光在她灵秀的侧脸上打下一道静谧的阴影，半明半暗，似暖似冰。</p>
柳依有一瞬间没看清楚她长长睫羽下黑玉一般的眼眸，只觉莫名地心慌，却不知为何。</p>
刘娥平静无波地看向她：“你等着要见我，是为何事？”</p>
柳依有模有样地福了福身子：“奴婢过来是为给主子告别，一并谢恩！”</p>
刘娥似乎仍有些乏，只懒懒道：“道完了别，就先下去吧！”</p>
柳依始料未及，愣怔半晌，不自然地揉了揉双手，轻声道：“主子难道不想知道，究竟是谁指使我做这些事的？”</p>
刘娥丝毫没兴趣：“不想！”</p>
柳依又是一愣，有些慌乱，却依旧执着道：“主子以为知道了幕后主使，所以才说不想。可有些事情并非如主子料想的。”</p>
刘娥觉得有些好笑，歪头看她：“哦？那，你给我这些消息，是想从我这里得些什么好处呢？”</p>
柳依脸微微红了红：“我，我想......”终于咬唇细声道，“我想服侍少爷！”</p>
刘娥并不觉得意外，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为什么？”</p>
柳依没有准备，慌乱道：“因为，因为少爷，少爷心地善良，风采翩翩，我，我对少爷，有，爱慕之心。”</p>
刘娥努着嘴，缓缓摇了摇头：“不见得吧！”</p>
柳依一惊，疑惑地看住刘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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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细细盯住她的眼睛，似乎要看进她的心里：“你说的只是次要，重要的是少爷大有才练，精通商道，家底极为殷实。你即使做了妾侍，也从此富贵荣华，享之不尽。而且，龚家独门独户，除得几个叔婶，家中可以说没有长辈，加之正主不受宠爱。你只需抓住少爷的心，再设计钻营，过些年协管庶务与后院财政，都不是不可能的！”</p>
柳依哑口无言，没想到刘娥竟会把她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柳依有些羞惭，红了脸，却很快又调整了心绪，直言道：“对！我便是这么想的！我不想再做下人了，天天给人奴役的日子我是一日也受不了了。我这么想又有什么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