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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孩子太皮了。”从后面跟上来的家长匆忙向季贤礼道歉。</p>
季贤礼表示不用介意。等那位家长离开，他扳过察穆的肩膀，问：“你熟人？”</p>
察穆的眼神有些空洞，片刻后他点点头，说：“我以前的战友，林翔，也是卫桐现在的爱人。”</p>
“卫桐？你前夫？”季贤礼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也来这个城市了？”</p>
“早来了，在边境缉毒立了大功，调来这里任禁毒大队支队长。”</p>
“所以，你来这里根本不是因为我，而是他？”</p>
“我也是回国之后才听说的！”察穆并不想多做解释，“老季，纠结这事儿一点必要也没，赶紧回家，你看童童都睡——”</p>
“原来你心里一直挂记着卫桐。”季贤礼苦笑着打断他的话，“那我算什么？”</p>
察穆紧紧皱起眉头：“我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咱们俩谁也没绑着谁，你完全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p>
“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觉得幸福！”</p>
季贤礼从未和察穆大声喊过一句，可现在，他委屈。</p>
童童被季贤礼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地眨巴着眼睛。感受到周遭游客投向这边的目光，察穆将童童从季贤礼的怀中抱回来，转身匆匆离开。季贤礼在后面喊他，他当没听见，一路抱着孩子从海洋馆跑到停车场。将童童放进车里的安全座椅中扣好，他关上车门，抖着手点燃支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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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看到那两个眉眼和卫桐有几分相似的孩子，他感觉胸口疼得似要炸裂。</p>
季贤礼的体力根本没法和察穆比，追到停车场，他弓身用手撑住膝盖，呼哧带喘了好半天才顺过气。使劲咽了口唾沫，他握住察穆的胳膊，生怕对方再跑。</p>
“对不起，我刚语气太差了。”</p>
“不，老季，该说抱歉的是我。”察穆将烟按熄在车旁的树干上，摸出钱包，打开，从一个很隐秘的夹层里抽出张照片，“你说的没错，我心里一直有卫桐。虽然我怪他怨他，但只有这样想，我才能让自己好过点儿。”</p>
他弹开火机，将那张照片付诸一炬。季贤礼只来得及扫上一眼——照片上有两个人，头靠头挨在一起，其中一个是年轻的察穆。</p>
“从医院出来后，我在外面流浪了两年。睡过桥洞、火车站、地下通道，和一帮真正的流浪汉混在一起。我需要听到一些悲惨的经历，才不会觉得自己太可悲。”察穆说着，回头看了眼车里的童童，确认孩子已经睡着，“我什么都没带，就只带着这张照片。老季，我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这么多年，我一直在逃避。”</p>
将他抱进怀里，季贤礼安慰道：“别说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逼你，只要你能在身边留个位置给我，我就心满意足。”</p>
将脸埋到对方的肩膀上，察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我知道你对我好，老季，所以我更不能辜负你……我现在有童童，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可你不一样，你有权利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家庭。”</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