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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泓一把抓住她的手, 而后另一只手臂直接环过来, 一把把她重重摁在胸膛上。</p>
冰冷的甲胄混着一股血腥和汗水的味道，直接往她鼻孔里砸过来。</p>
玲珑满心的悸动，顿时就成了嫌弃。她这毛病怕是一辈子都难改了。立刻一手就撑在他胸口上，“孩子还在呢, 正经点！”</p>
元泓看向陀罗, 陀罗两只手捂住脸，如果不是他指缝叉的老宽，而且一只眼睛在指缝下睁着，正大光明的往外看，元泓可能觉得这个儿子再合心意不过了。</p>
“臭小子！”元泓一声怒喝, 顿时吓得陀罗两手合的严严实实, 扭身过去，就拿着背对着父母。</p>
“阿爷, 阿娘, 儿什么都没看见！”陀罗软软的声音响起。奈何听着半点让人信服的力道都没有。</p>
玲珑在他身上捶了一拳, 让他离自己更远一点。</p>
对元泓身上的那股味道, 嫌弃的不能再明显。元泓放开她, 玲珑找了理由, “长孙赟等人抓住了没有？”</p>
元泓脸上浮出古怪的笑容，“他？”</p>
“早就被人乱箭射杀了。”</p>
元泓早已经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对于这种敢反叛自己, 甚至还扣下他妻儿的人, 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手下留情。</p>
“长孙家兄弟的脑袋, 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割下来了。”</p>
玲珑一愣，“不打算把人活着带回洛阳么？”</p>
元泓浑身血腥味道，一个劲的往外冲，他一下就坐到了她身边。现在已经冲入了长安城，他最重要的责任已经尽到，接下来的就是下面的人做的了。不需要他亲自过问。</p>
“活着带回去？”元泓看了一眼玲珑，她瞧着和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变化，倒是儿子，显得要成熟一些。</p>
长孙赟比赵王那个断头鬼聪明，至少没做出赵王那种触及他底线的蠢事，但也实实在在的威胁了他。</p>
焉能让他活命？</p>
“没打算。”元泓说这些打打杀杀要人命的话，也不避讳孩子，“既然他们敢动手，心里就一定有反我的意思。长孙家和元氏又沾亲带故，带回洛阳，交给大理寺刑部，少不得要给我折腾个一年半载的。”</p>
元泓说着冷笑了几声，“我焉能给他活路。”</p>
“与其送到洛阳，和那些人扯皮，不如直接杀了，一是出了心头这口恶气，二是免得横生枝节。”</p>
他说完，看向陀罗，“明白了没有？”</p>
陀罗点头。</p>
外面传来声响，是苏昙来了，苏昙浑身浴血，瞧着和以前那个干净的少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p>
“大丞相，一切已经料理完毕。”他扶着环首刀的刀柄大步走过来。</p>
“叛军如何？”</p>
“主将已死，剩下来的人也不过是一盘散沙。”</p>
他这么说，元泓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他转头看向玲珑，“我出去看看，你带着岳父和孩子好好呆在这里，我去去就回。”</p>
元泓离去，陀罗爬到玲珑身边，熟门熟路的把自己整个都塞到玲珑的怀里，被母亲的气息环绕，陀罗的脸色好了许多，他乖顺的趴在她的怀里。</p>
“阿娘，阿爷会把那些人都杀了吗？”</p>
玲珑有些愕然，“你知道什么是杀人？”</p>
陀罗仔细的观察她的眉目，见着她没有半点不悦，才缓缓点了点头。</p>
玲珑抱住他，“你阿爷，不会放过他们的。”</p>
“按照惯例，那对兄弟的妻儿将全部杀掉，一个不留。”</p>
她狠了狠心，还是和儿子说了实话，“陀罗，这就是权力之争，没有胜负，只有生死。”</p>
玲珑摩挲着幼子几乎天真到纯澈的脸，她也不想把这些血淋淋的事实，一股脑的全摆到他跟前来。但是陀罗不是普通的孩子，以后他面对的，会和元泓是一样的选择，甚至还要残酷也说不定。</p>
“儿懂。”陀罗的小脸上，没有半点害怕，反而还显露着一股老成。</p>
“若是阿爷输了，阿娘和儿也活不了，对吗？还有阿婆她们……”</p>
陀罗乖巧的道，“既然如此，那还是他们死吧。”</p>
幼稚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语。</p>
玲珑吸了吸气，最后只是摸了摸他的头顶。</p>
一直到天亮，一切都已经差不多了，长孙赟兄弟已死，生下来的人，除非有天生奇才，不然短短时间之内，根本不可能扭转乾坤。</p>
她天亮之后，带着陀罗去长孙府看了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或许是去看看战败者的狼狈，好一解自己的心头之恨，又或者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原因。</p>
长孙府已经被清空了，所有的财物被元泓下令搬离，至于里头的人，也一并被抓走。</p>
落败的人，肯定是要治罪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