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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真坐在谭父对面, 心里很清楚此刻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但他的理智已经荡然无存。</p>
他就是想结婚了, 想对车外那个把他衬衫哭湿的女孩负责, 想更好地照顾她。</p>
空气静默着, 谭父抽着烟, 脸色垮下来, 却还是冷静地问，“你弄大人家肚子了？”</p>
除了这个，他想不到一向不用人操心的儿子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p>
“爸你想哪去了。”谭真轻微皱眉。</p>
谭父看看他, “真没有？”</p>
“没。”</p>
“她家里情况你知不知道？”</p>
“知道。”谭真想了想，“爸，我真喜欢她。”</p>
“你喜欢, 人家又喜欢你什么？”谭父嗤笑了声, 顺着他的话问，“结了婚他们家的债你打算怎么办？他老子可以躲着不见人, 你是不是要你老子跟着一起躲起来。”</p>
谭真：“那个我来管, 不牵扯到你跟妈, 我以后跟她一起慢慢……”</p>
结果他话未说完, 谭父手中的一杯热茶已全然泼到他脸上。</p>
“混账东西, 我看你是被勾了魂了！”谭父狠狠咒骂道。</p>
空气猛然安静下来。</p>
水珠顺着谭真的脸和头发往下滚，谭真身上湿了一片, 脸上衣服上都是茶叶。望着面前的空气，他顿了顿, “爸你喝多了, 我先回去了，等妈回来了再说。”</p>
抹掉脸上的茶叶沫子，谭真在茶几上抽了几张纸，起身便往外走。</p>
“谭真，给我回来！”谭父在身后叫他，结果谭真还是往外走。</p>
他越犟谭父的火气越旺，在他身后骂道，“好，滚，给老子滚得越远越好，这个兵你也不要当了，没出息的东西，老子明天就把你调回来让你结婚！”</p>
……</p>
车里，梁京京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一张脸已经哭得一塌糊涂。</p>
手心擦掉窗上的一片水汽，她朝外看。</p>
两层小楼亮着光，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p>
谭真上车，梁京京看他头发和衣服都湿了，关切地看着他。</p>
“没事吧？”</p>
谭真摇头，发动车，“喝多了，发酒疯。”</p>
这一晚，谭真把梁京京带回了自己家。梁京京此前走得干干净净，连冰箱上的冰箱贴都没给他留一个。而那些被她丢下来的他送的礼物，谭真都放到了衣柜里。</p>
谭真一进门就背着她去接了个电话，直到梁京京洗完澡回到房间，这通电话都没打完。</p>
等谭真打完电话进到房间，梁京京裹着毛毯躺在床上，睡着了一样。她的长发都铺在枕上，卷卷的，像柔软的羊毛。</p>
谭真从背后抱住她，连着毛毯一起抱住，口鼻都埋入她的头发。梁京京身上满是浴后的清新香味，谭真抱紧她，深呼吸了一下。</p>
人对气味往往有着惊人的记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