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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爷子把身后事安排的事无巨细, 遗嘱里连自己要火葬,葬在乡下这两点都列了出来。</p>
他在遗嘱里说舍不得那件陪了他十来年的军大衣,火化的时候希望给他一并烧去。</p>
除了这件大衣,他连家里人都没怎么提。老爷子身后儿孙成群,跟他的感情还不如一件破旧的大衣。</p>
几个舅舅请了村里的掌勺大厨做白喜事, 沈昼也帮忙搬着桌子, 干完活, 在姥爷的院子里支起一个炭盆烤火。</p>
木炭被烧得通红,发出细微的响声。</p>
他把双手棚在火苗上方, 嘴里衔着一支烟, 看门外大雪纷纷。从雪中走过来一个人。</p>
干净而又深邃的眉眼,看向他时心无旁骛。</p>
沈昼认出祁山身上的那件黑色羽绒服,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烤火。</p>
祁山习惯性的冲他挑眉:“一大清早就抽烟, 不嫌烧嗓子吗?”</p>
沈昼从昨天就没吃饭,肚子里很空。早上起来连一口水都没喝, 就在前前后后的忙活, 几个舅舅现在正在屋里吃饭,刚刚叫了他过去。沈昼装作没听见, 兀自坐在门口烤火。</p>
“还成。”沈昼一开口,嗓音沙哑得不行。</p>
祁山呼了一口气,坐在他旁边说:“节哀顺变。”</p>
“谢谢。山哥。”沈昼低头看见他一双手已经冻得通红, 然后就有点儿奇怪, “你坐什么车来的?”</p>
凌晨没有去乡下的汽车, 祁山不会是骑摩托车过来的吧?</p>
“我骑车啊。”祁山笑了笑, “路上还挺滑,摔了一跤。”</p>
那路得是有多滑,能让祁山都给摔了。</p>
“有病?”沈昼感觉有点儿窝心,“你就不会雇个车吗。”</p>
“出租车还没我骑得快,再说了我这不安安全全的到了吗。”祁山刚想把手架在炭盆上烤一下,结果感觉手腕被人一攥,柔软温暖的掌心覆盖了过来。</p>
沈昼轻轻搓了搓祁山的手,低下头哈了一口气。</p>
沈昼的嘴唇不经意间碰了碰他的手掌,霎时,一股热酥酥的从手指尖穿过,流经他的全身,被这么一电祁山感觉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冻僵了的手也逐渐开始回温。</p>
特别软,薄薄的,有着锋利的线条。</p>
祁山看着沈昼颜色分明的嘴唇,感觉有点儿回不过神。</p>
沈昼没注意到他的眼神,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大衣里面,揣了一会儿说:“暖和不。”</p>
隔着毛衣能感受到沈昼的体温。</p>
非常暖和。</p>
他的心都快化了。</p>
“嗯嗯!”祁山点点头。</p>
“沈昼?”秦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你干嘛呢?”</p>
“不干嘛,跟我朋友说话呢。”沈昼握着他的手,不仅没松开,反而紧了紧。</p>
“让你朋友先在屋里坐着,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秦莉目光盯着俩人握在一起的手,皱着眉头说,“赶紧。”</p>
“有什么话您就直接说吧。”沈昼语气淡淡,压根没抬头看她。</p>
“别不听话,我要跟你说的是咱们家的事。”秦莉站在门口不远处,瞥了一眼屋子里正在吃饭的几个人。</p>
“家?”沈昼冷笑一声,“我还哪有家啊?”</p>
祁山即使是背对着没看秦莉,也能够感受到来自她那边的尴尬。</p>
“妈**家……就是你家啊。”</p>
“妈?”沈昼勾了勾唇角说,“你还知道你是我妈啊。”</p>
“你这孩子说的这是叫什么话!过了这么多年连一点事儿都不懂,妈都是为了你好!养你这么多年,跟白养了一样,到头来胳膊肘往外拐。”秦莉踩着高跟鞋走到沈昼面前,抬手想把他拽到一边,却被沈昼一个冷冷的眼神给制止了。</p>
她突然意识到,儿子已经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小男孩了,面前的这个人是个有着自己思想的,男人。</p>
男人天生都带有一种侵略性,像是某种兽类,必要时也会冷血无情。</p>
“这么多年,你又见过我几次面?我一出生就把我丢给姥爷,间或打几个电话就算是关心我。每次一张口就是钱钱钱,好像全天下都欠了你的钱。你要那么多钱,干嘛使?”沈昼皱起眉头,把这些年想要说的话全都给吐了出来,“既然你要钱,全都给你。我以后就再也不欠你了。”</p>
秦莉看着沈昼,觉得他愈发的陌生,咬着嘴唇颤抖着指向他说:“你是打算气死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