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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绝尘而去。</p>
阿崇两臂大张着扒住座椅，心有余悸：“我滴乖乖……蒋小姐你以前是赛车手么？这距离把握得真滴乖乖，开头冲得这么猛，我还以为你要同归于尽了，没想到那么近都能刹住车！”又兴奋起来，“你这车是不是改装过？哪天让我也试试？”</p>
蒋逊握着方向盘，脚下踩着油门。</p>
眼前的路似乎变宽了，周围是叶茂根深的大树，底下是凹凸陡峭的砂石路，引擎轰鸣，车身一跃而起，落地响起尖锐的摩擦声，轮胎高速旋转。</p>
尘土飞扬，铺天盖地，她听见有人大喊：“蒋逊，你疯了！快停车！”</p>
……</p>
“你快说说，你这车是不是改装过？”阿崇百爪挠心。</p>
路还是这条路，通往明霞山，山清水秀，古木参天。</p>
没有砂石路，没有飞扬的尘土。</p>
蒋逊笑道：“我这车买来7万。”一辆7万的车，**才会去花钱改装。</p>
阿崇问贺川：“要不我新车也买这款？”</p>
贺川看了眼蒋逊的后脑勺，嘲讽道：“你70万的车能开出7000块的水平，买这车推着玩儿？”</p>
阿崇说：“哪里有7000块的车！”</p>
“电动车。”</p>
车上好安静。</p>
阿崇扒住贺川的座椅，十分不服：“你侮辱我也等于侮辱你自己！”</p>
贺川凉凉一句：“我请得起司机。”</p>
阿崇笑道：“你请得起蒋小姐这样的么？”</p>
说到她身上来了。</p>
蒋逊笑了笑，一点一点踩下油门，上坡，急转弯，车子飞驰在狭窄的盘山公路上，两边的景物成了泼在宣纸上的碧绿颜料，后面的人有失重的感觉。</p>
阿崇捞起安全带，喊：“蒋小姐，你开慢点啊！啊，小心有车！”</p>
就这么往前面的车撞去，拉近了，眨眼间，擦肩而过。</p>
阿崇重重地吁了口气。</p>
车速仍旧极快。</p>
蒋逊问：“你想请我这样的？阿虫？”</p>
阿崇还来不及回答。</p>
贺川按住身下的椅子，笑道：“你这样的，是哪样？”</p>
蒋逊想起他刚才的样子。</p>
他淡然自若，看着她的时候似笑非笑，他吃着菜，喝着茶，脸上没有好奇，没有狐疑，没有讥讽。</p>
他早就坐在那里，早就听见了那两个人的对话，他也许听到了更多的，还听得十分开心，甚至期待她早点出现，期待她做出反应，就像那天他坐在车上，她站在车外，他故意用矿泉水顶上来，是恶意的报复，是对她故意诳他们上车的泄愤，是想看到她的狼狈。</p>
贺川说：“哑巴了？”</p>
蒋逊笑了笑，油门踩到底，左手腾出来，摇下了车窗。</p>
“我这样的啊……兴奋吗？”</p>
周围的景物快速跳跃着，车子向右侧倾斜，山在嘶吼，伴着噗噗声，风从窗外涌来，像翅膀拍打在脸上，巴掌肉都陷了进去。</p>
阿崇倒向了右边，喊：“我的天——”</p>
冷风灌进来，连说话都变得含糊不清。</p>
贺川被风拍打地眯了眼，贴身的大衣也鼓了起来，耳边是那句含笑的“兴奋吗”，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蒋逊畅快的笑脸。</p>
车子风驰电掣般前进，她甚至不用看路，不用思考，她的手和脚有着自己的意识，轻易的控制着方向和油门，山再高一点，她能开到天上去，笔直地上去。</p>
贺川靠向前，左手扶着椅背，越过蒋逊，右手握住了方向盘。</p>
黑色的方向盘上，有三只手，两只小且白，一只宽且黑。</p>
贺川顶着风，眯着眼，压低声音笑道：“让男人兴奋可不是什么好事。”</p>
蒋逊用力打方向盘，方向盘微微动了一下，就像生了根，再也动不了了。</p>
前面有弯道，车子呈直线行驶。</p>
贺川控制住了方向盘。</p>
蒋逊说：“松手！”</p>
贺川没动。</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