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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可是那孩子非要见到你才安心。”护士长无奈，小姑娘估摸着借着机会想多见见郗清远。</p>
“我去看一下。”郗清远说完，把手机搁在了口袋中。</p>
难怪科室上下的人都喜欢郗清远，家世好，工作认真，对人又亲切。护士见他拿着手机问道：“晚上有约会？”</p>
郗清远回道：“有点事情。”</p>
护士长明白了，他这么说肯定是有戏了，“难怪每次有人给你介绍对象，你都要拒绝呢，原来如此。”护士长叹了一口气，“这回我们院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要伤心了，不过郗院长这回要放心了。”</p>
郗清远淡淡一笑。</p>
唐薇对郗清远很感兴趣，“唯一，郗医生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表哥？”</p>
褚唯一犹豫了一下，“他是我母亲那边的亲戚。”</p>
“三代以内？”</p>
褚唯一凝思了瞬间，“薇薇，我有很多年和他都没有联系了。”</p>
“唯一，是不是这件事让你为难了？”</p>
褚唯一连连摇头，“不不。”是她自己的问题，她和他之间已经隔得太远了，陌生得可怕。</p>
六点半过后，郗清远来到餐厅。</p>
褚唯一打了招呼，介绍道：“这是我同事，唐薇，这是我哥，郗清远。”</p>
郗清远微微一愣。</p>
唐薇把姑姑的情况说了一遍，“我奶奶就是因为这病去世的，现在我姑姑也查出这病，她人很消沉，不相信医生，所以我才拖唯一找您帮忙。”</p>
郗清远点头，“下一次她来检查，我过去一趟。”</p>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您，郗医生，你人真好！”</p>
“力所能及。”郗清远看了一眼褚唯一，“何况，我是唯一的哥哥。”</p>
那一眼，褚唯一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塌了。</p>
唐薇充分发挥记者的聊天技能，褚唯一丝毫不用担心冷场，而郗清远虽然不是很热络，却也是有一说一。</p>
唐薇笑嘻嘻的，“郗医生，能不能要你的号码啊？以后我有什么头疼脑热也可以问问你。”</p>
郗清远指尖一动，拳头微微握紧，他看着对面的褚唯一，那双眼睛在灯光下显得黯淡无光，嘴角浮出一抹笑，“唯一知道，回头让她给你。”</p>
唐薇一脸的喜悦，“郗医生，你人这么好，你的病人一定很喜欢你。”</p>
郗清远淡笑。</p>
“你怎么会当医生的呢？”唐薇八卦。</p>
郗清远沉默了一刻，“一个朋友的期望。”</p>
唐薇眼睛都亮了，是谁啊！</p>
褚唯一正在喝水，突然被呛到，她咳了起来。</p>
郗清远连忙起身，“低头。”褚唯一赶紧低头，他连拍了她几下后背，“好了吗？”</p>
褚唯一呼了一口气，“好了。”</p>
唐薇一脸的兴奋，对医生的崇拜更加深了。</p>
饭后，郗清远送两人回去。</p>
褚唯一说道：“我去坐地铁。”</p>
郗清远看着她左右忽闪的双眸，沉声说道：“都上车吧，先送唐薇回去，再送你。”</p>
唐薇挽着褚唯一的胳膊，“走吧，唯一。”</p>
褚唯一认命地上了车，唐薇坐在副驾。</p>
一路上，郗清远都没有怎么说话，唐薇自然也安静下来。从这顿饭看来，郗清远是个和气的人，而褚唯一则显得太过安静了，她寻思着唯一是不是和郗医生关系一般啊，算了，等明天再问清楚吧。</p>
她先到了，下了车，“郗医生路上小心，唯一，明天见。”同她眨眨眼。</p>
唐薇一下车，车里的气氛就变了，褚唯一后背汗水涔涔，她无奈地勾了勾嘴角。</p>
郗清远坐在前方，许久没有发动车子，而她亦是一言不发，这几天用餐时间紊乱，胃开始绞动，有些疼。</p>
夜色缭绕，路灯璀璨而不刺眼，光影晕晕的。</p>
郗清远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薄凉地勾动嘴角，“如果不是你同事有事，我想你是不会主动找我的。”从她回来之后，她和他只见了两次面。</p>
褚唯一咽了咽唾沫，“见与不见又有什么意义？”</p>
郗清远猛地转过头，借着弱弱的灯光，他的眸底是无奈之色，“六年了，你从来不和我联系，甚至连家都不回了，那么现在呢？”他慢慢拿出七八张机票，褚唯一接过，“什么？”目光僵住了，竟是D市飞往哈尔滨的机票，“你什么时候去的？”</p>
“最后一次，你大学毕业。”</p>
褚唯一用力咬着唇，渐渐地她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你怎么不找我？”</p>
“我去找过你，你过得很好，你的同学告诉我，你有男朋友了。”</p>
“没有，我从来没有。”褚唯一震惊了。</p>
“我亲眼所见，你生日那天——”</p>
她突然想起来，当时学姐给她介绍了一个男孩子，男孩子在她生日当天拎着生日蛋糕来找她。</p>
“唯一，如果现在我们在一起——”郗清远一字一顿地问道。</p>
褚唯一大脑一阵轰鸣，什么都听不见了，眼睛酸胀得难受，“哥哥，你没喝酒怎么也说醉话呢？”</p>
哥哥——</p>
郗清远笑得惨烈，“好，好，这就好。”</p>
眼角好像有什么悄悄滑落，她深深吸了吸鼻子。</p>
迟了，已经迟了。</p>
在妈妈嫁给郗叔时，她和他就没有希望了。</p>
夜空璀璨明亮，晚风幽幽。凉风缓缓吹了进来。</p>
“对不起。”她笑起来，笑容凉凉的，“我选择去北方读大学时就想得很清楚了。”哈尔滨的冬天真的很冷，风像刀子一样，刚刚过去真的很不习惯，可是最终还是习惯了。</p>
第一年的冬天，她一个人去了冰雪大世界，在城堡上刻下了她和他的名字。</p>
第二年的夏天，她再去，没有皑皑的冰雪，变成了啤酒节，她和他的过往都消失在灼热的气温里，融化了，不见了。</p>
“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说过的话你就忘了吧。”她一字一顿，“你永远是我的哥哥。”</p>
郗清远额角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向来冷静自持的他还是没有忍住。</p>
“哥哥？”郗清远沉沉地重复着。</p>
褚唯一咬咬牙，“我现在一直在相亲，前几天遇到一个人还不错，我打算试着处一下。”她笑着，她也忍着。</p>
那抹笑刺痛了郗清远。</p>
郗清远扯了一抹笑，僵硬得没有一丝温度，“我知道了。”</p>
郗清远发动车子，连打了两次，车子才启动起来，直到褚唯一下车时，两人都没有再说一个字。</p>
到了家，她默不作声，心里早已翻江倒海。</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