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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p>
李栩、白盈玉因昨夜里睡得迟，各自皆还在房中休息，唯独萧辰昨日里睡多了，起得甚早，独自一人绕到到后面的竹林中，席地静坐，呼吸吐纳，调理气息。</p>
晨风冰凉而清冽，带着竹叶特有的清香，拂过他的身体，带走浊气，令人神清气爽……</p>
前面，司马扬因担忧着萧辰，起了个大早来探他，见房中无人，甚是奇怪，找了一圈才找到调息完毕缓缓起身的萧辰。</p>
听见他的脚步声，萧辰率先开口，笑道：“伯父，这么早！”</p>
司马扬上前先端详了他的脸色，见已无恙，才放心道：“我来看看你，听他们说是头疼，疼得很厉害么？”</p>
“还好，是老毛病了，每年总要发几次，睡一觉就好，没什么要紧的。”萧辰轻描淡写道。</p>
“那就好，我听无刀说，岳恒还借了金针。”</p>
“大哥想替我扎几针而已。”萧辰淡淡道，并不想多谈这件事情，转而道：“伯父，其实有件事，我昨日就想告诉您，是关于二十年的事情。”</p>
听见“二十年前”，司马扬立时掩不住语气中的激荡，迫切问道：“是何事？”</p>
“我见卫伯父最后一面时，他告诉我，当年的仇他已经替我报了，让我不必再纠结此事。”</p>
司马扬一呆，惊道：“他说他已经替你报仇了？”</p>
“嗯。”</p>
“仇家是谁？”</p>
“他没说。”</p>
“仇家怎么害得你爹？”</p>
“这个，他也没说。”</p>
“这老东西！”司马扬怒得拍向竹子，“他找到仇家，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他不告诉我也就罢了，怎么能也不告诉你？”他低头想了一会，又摇摇头，“不对，这事不对，他一定是在骗你！”</p>
萧辰摇头：“这是他临终前和我说的话，我想，不会有假。”</p>
“若是真的，他怎么能连仇家是谁都不说呢？”司马扬百思不得其解，“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他说他已经替你报了仇，可有什么证据？”</p>
“我信他，何须证据。”</p>
“你啊，还是太年轻！”司马扬无可奈何地拍拍他肩膀，“你且安心，我这就派人去查这事，他既然说他已经报了仇，那么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事，总是查得出来的。”</p>
“卫伯父已经入土为安……这就不必了吧？”</p>
萧辰未料到司马扬竟然还要去查卫近贤。</p>
司马扬已经大步流星地朝外走，背朝着他，挥手道：“这事你就别管了，我又不是去挖他的坟头……这老东西，死都死得让人不痛快！……”</p>
听他脚步声已远，萧辰无法，暗叹口气。原想着是要让司马扬也放下陈年旧事，便是他不能尽信，也算是迷雾之中的一种安慰吧。没料到他竟然像是得了什么重大线索一般，倒是陷得更深了，着实让人哭笑不得。</p>
也不知何时，小玉溜到他的脚边，用脖颈使劲蹭他，身子呼噜呼噜作响，像是在安慰他一般。</p>
他弯腰把小玉抱起来，猫身上的暖意立时传到他的手心，柔软的毛从指缝间梳过，不知不觉就让人的心无端地疲惫下来。</p>
细细小小的脚步声传过来……</p>
他知道是谁，故而也不想动弹，靠着竹子，只是侧耳听着。</p>
“……小玉，原来你跑到这来了？害我好找。”绵绵软软的江南口音，说的虽是薄责的话，却任谁都听得出她实在是把小玉惯得可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