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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互相看来看去，最后吕浩清清嗓子，“思瑞，你身体没问题，不过医生说你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怀孕才晕倒，你知道吗？”</p>
秘密一下子变得众人皆知，思瑞低头，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p>
赵嘉琦充分发挥了大姐头的气势，“好了，都散了去，我送三儿回家。”</p>
唐茜茜点头，“也好，早点回去休息。”</p>
思瑞和赵嘉琦很有默契地走在马路上。天很晴，已有夏天的味道，那层层护好的纸终于在两人的相视一笑中被捅破。</p>
赵嘉琦仰天叹了一声，“一直想和你聊聊，一直都没有这个勇气。”</p>
“我也是。”</p>
“孩子是他的吧？”</p>
思瑞点头。</p>
“该告诉他了，男人听说自己要当爸爸一定很开心。”</p>
有斑驳的光影从树叶缝隙间落下，思瑞迷茫，“是吗？”</p>
“当然，更何况他那么爱你。”</p>
停下脚步，思瑞看着赵嘉琦，“嘉嘉，我跟他之前真的没什么，也就是范健走了以后才慢慢有了接触，我又不敢告诉你。”</p>
“**，有什么不敢的。”赵嘉琦眼光凝在思瑞身上，“他本来喜欢的就是你，当年只是把我和你搞错了，我一直知道，但没说出来，因为我不想承认我赵嘉琦输给你。”又笑，“不过除了这件事，我可以摸着胸口说我赵嘉琦没有任何对不起你这个朋友的地方。”</p>
“我知道。”思瑞漾起笑意，“可我还因此怀疑过你是不是就是害我的人，对不起。”</p>
赵嘉琦挑眉，“那我们两边扯平了？”</p>
“扯平。”</p>
两只手重重击在一块。</p>
聊起学生时代，两人感触颇多，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在学校里勾肩搭背的日子。她们之间的秘密仅止于司惟，一旦说开，彼此都舒坦了。</p>
路边有一群学生骑自行车飞快从她们身边跃了过去，恣意张扬的青春夺人眼球。赵嘉琦咂嘴，“好帅！”</p>
思瑞斜眼，“放过他们吧，他们还只是孩子。”</p>
赵嘉琦被逗得哈哈笑起来，“对，我们都老了，你都快是当**人了。”</p>
思瑞也笑，笑着笑着眼眶里就蓄满了泪。赵嘉琦拍她的脸，“怎么了，当**人还哭？”</p>
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思瑞茫然地看向远处，“嘉嘉，我该怎么办？”</p>
赵嘉琦收起笑容，“出了什么事？”</p>
胡乱抹了把泪，思瑞强笑，“他爸爸嫌我家庭出身不好，不喜欢我，不让我跟他在一起。你应该也知道他爸爸的，司兴奎，苏尔创始人，很铁腕的一个人，从来说一不二，我根本没有能力和他斗。不知道这是不是我背着你和他在一起的报应，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他爸爸就不会反对了。”</p>
赵嘉琦家境殷实，且亲戚中有人是**高官，她的背景司兴奎想必不会诟病。</p>
“怎么会这样？”赵嘉琦呆了呆，也坐下，“你就因为这个和他分手？”</p>
“那我能怎么办，他姑姑找上我跟我摊牌了。”</p>
“他知道吗？”</p>
“不知道。”</p>
赵嘉琦重重点她头，“你傻呀，你得告诉他，让他来决定该怎么办。”</p>
“我不要。”思瑞摇头，“这样有什么意思。万一他不要我那我不是更惨，就算他要我，他会为了我跟他整个家对立吗？我又没什么地方值得他为我放弃一切。倒不如放手，彼此留个最美好的印象。”</p>
“这就是傻。”赵嘉琦继续点思瑞的头，“不抗争一下怎么知道不行？说到底你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对司惟没信心，你这样司惟他会伤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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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性格就是不一样，赵嘉琦大胆热情，会为了爱情去拼，会极力争取自己的幸福，而她王涂思瑞总是缩在自己的小壳子里，怕受伤怕冷眼怕嘲笑，宁愿守着那一点点小小的自尊停滞不前，也不想亲眼看到心里的美好被摧毁。她就是一只埋在沙里的鸵鸟，可司惟偏偏喜欢的就是她这个胆小鬼。</p>
赵嘉琦又问：“你该不会连孩子的事都不告诉他吧？”</p>
“我不知道。”思瑞敲着额头，“我舍不得打掉孩子，也不想看着我的孩子做私生子一辈子见不得光。”</p>
赵嘉琦毫不留情地呛她，“所以呢，你要学呕像剧女主角挺着肚子离家出走？”</p>
思瑞失笑，打了赵嘉琦一下，“当然不会，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万一我说出来他爸爸还是不同意的话，那不如不告诉他们，至少我还能让孩子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长……”</p>
“三儿你听我说。”赵嘉琦打断她的话，“你现在怀了孕不要胡思乱想，精神压力太大对孩子不好。司惟不是普通男人，他有担当，他不会弃你不顾，更不会让你受苦。你听我的，找时间和他谈，他一定会保护好你。你不可能一辈子瞒着他，到时候他会更恨你。”</p>
眼泪慢慢从眼角流下，思瑞笑，“我见过很多不幸福的家庭，我的爸爸妈妈，我的舅舅舅母，我小学最好玩伴的父母，还有我的养父和他前妻。他们一开始都很相爱，后来全变了质。更何况，我和他是在这种不被祝福的情况下在一起。他会慢慢发现我所有的缺点，慢慢觉得我不值得他为我做什么，然后感情一点点磨掉，开始争吵，最后变淡，变成路人，我不敢去赌。”</p>
说完良久没有回音，思瑞转过头，见赵嘉琦也哭了，“嘉嘉？”</p>
“三儿。”赵嘉琦轻轻揽上思瑞的肩，“能为自己喜欢的人生孩子是最幸福的事，相信他，把问题都交给他。”</p>
沉默了好一会，思瑞点头，“那我再想想。”</p>
“嗯。”赵嘉琦揉揉思瑞的肩，看向前方。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很幸福，如果当初那个人不是搞错了对象该多好。</p>
44 甜蜜的戒指</p>
晚上又没睡好，一大早起床思瑞就觉得烦躁不安。或许她该感谢那份不平等合约没让她辞职成功，因为她必须赚钱，不然连自己和孩子都养不活；而房贷不能再还了，可是把房子抵押在了司惟那，她又不能随意在还贷期内转手；涂静马上会过来，和姚雨菲母女俩的事亟待解决……</p>
一系列问题像座大山一样压过来，憋得人透不过气。</p>
刚到楼下思瑞就发现司惟站在前面，目光直直投注在她身上。想起前两天的争吵，思瑞默默从一边走过去，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去路。</p>
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最后思瑞火了，“你能不能让开点！”</p>
背后一紧，转眼她已在司惟怀里，司惟的手臂把她牢牢圈住了，细碎的吻落满她的脸，羽毛般轻拂，带着眷眷温柔。</p>
似是轻叹，又像满足，“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么麻烦的女人。”</p>
思瑞心里一酸，扭过头不让他亲，却很快被司惟抱进车里。</p>
一路不开口，思瑞只是视线毫无焦距地木木盯着前面，很久后她才发现这不是公司的方向。</p>
“去哪？”</p>
“快到了。”</p>
车子停下来，思瑞下车，发现此处竟是他们的母校A大。司惟牵起她的手，大大方方走进去，门卫处的大伯居然还记得他，“司惟？你怎么回来了？”</p>
司惟扬起笑，“回来圆梦。”</p>
门卫大伯听不明白，笑着指指里面，“快进去吧。”</p>
白晖园内，路两旁的梧桐树枝叶繁茂，一眼望去头顶一片片碧绿葱翠欲滴。第三棵梧桐树下，思瑞静静看着司惟。</p>
司惟的手轻轻抚过思瑞的发，解下她的发圈。</p>
一头长发顿时在风中飞舞起来，很多拂上了司惟的脸，思瑞手忙脚乱地理开，忙乱中左手被擒住，有晶灿光华划过，一枚小东西慢慢套进无名指。</p>
“干什么？”</p>
司惟抬眼，唇角有笑，“喜欢吗？”</p>
“我……”</p>
是戒指，他竟然给她戴戒指，思瑞下意识想缩回手，司惟五指已滑进她指缝中，举起她的手和戒指在唇边亲了下。</p>
这样的温柔直接击入人的神经末梢，让思瑞的心一下子软了起来，“我……”</p>
司惟勾笑，“怎么可以当未婚妈妈，是不是？”</p>
妈妈……眼前的人是肚子里小司惟的爸爸，还会有一个柔软的小生命甜甜地叫他们爸爸妈妈，像是积聚了所有的力量，思瑞一下子哭出声，“你怎么知道的？”</p>
手和钻戒仍在司惟唇边，钻戒在零星树影下流转着炫彩，越发衬得那个人人如珊琏。“没道理我的女人是个爱哭鬼。”</p>
思瑞别开脸，“我就是爱哭。”</p>
轻轻一笑，举起思瑞的手，司惟摩挲着那枚戒指，“这戒指我早已经准备好，如果你早些告诉我，你逃离的那天它就会戴在你手上，而不用等到现在。”</p>
流泪的眸子异常清润，思瑞喃喃地问：“可以吗？”</p>
司惟反问：“我要你，我娶你，为什么不可以？你不爱我？”</p>
思瑞摇头，“不是。”</p>
“那不就行了，还有什么问题？”</p>
“如果别人反对怎么办？”</p>
“谁反对？”</p>
犹豫了半天，思瑞抬头，“譬如说……你爸爸或者谁……”</p>
终于逼出这句话，司惟笑开，捧过思瑞的脸，“王涂思瑞你听好，你是个麻烦的女人，但对我来说这不是麻烦，是幸福，我要你，一直都是。从现在起所有事情都交给我，包括你的人，你的心，你什么都不要管，只管笑，听明白没有？”</p>
司惟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个爱哭鬼，也可能是怀孕后变脆弱了，“你爸爸不喜欢我怎么办？”</p>
“他没有不喜欢你，这事已经解决，就这两天他会来找你谈话，你只要开开心心做个漂亮的新娘就行。”</p>
幸福来得太快，思瑞恍惚了，“是吗？”</p>
司惟捏她的脸，“事实上，他昨晚听说你有了孩子高兴得一晚上没睡。”</p>
什么？怎么会这样？</p>
思瑞整个人呆住，直至湿滑在口中融开，舌尖被司惟吸过去后才反应过来。几乎是要把她吞下肚的吻法，那么强烈。这个男人对她的掠夺总是狂野热切的，思瑞忍不住轻颤起来。</p>
分开，思瑞已不能正常呼吸，迷蒙的眸子带些情欲的味道。</p>
有笑意，司惟像在回味，“多年前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可是我把她和另一个女孩搞错了，结果等我想再追她的时候她没有给我机会。所以今天回到原点，我要重新向她告白。”</p>
耳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徐缓，掷地有声，“王涂思瑞，我爱你！”</p>
绽放出一个明灿的笑容，思瑞踮起脚，绵绵地吻司惟。</p>
曾经有个她喜欢的男孩约她在这里见面，她软弱地跑开了，因为她自卑，她不敢接受。隔了这些年，终于又回到了原点。</p>
45 终章</p>
事后思瑞才知道那天她发火司惟心里已经有了疑惑，很快便知道了他爸和他姑找她的事，而她怀孕的消息则完完全全是个意外之喜，因为前一天晚上赵嘉琦去找司惟详谈了。</p>
好朋友终究是好朋友，能经历时间的考验，在最最关键的时候帮助她。</p>
接下来就是等待司兴奎老狐狸的见面了，可思瑞却事先接到了涂静的电话，涂静听说思瑞有急事，便提早抽空过来。</p>
在听完思瑞的话后涂静整个人仿佛老了一圈，眼神涣散，面色苍白。最后思瑞打电话给姚雨菲，约她和她妈在公园见面。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姚雨菲什么都没问，淡淡地一口答应。</p>
不放心思瑞，于是司惟陪着一起过去，在十米开外等候。</p>
去的时候下起了大雨，天如墨，水如注，原本舒缓悠闲的公园一角气氛显得十分凝重。思瑞定定看着姚雨菲，试图从这个好朋友眼中看出点什么，却只看到空茫。</p>
姚妈妈开口，“涂静，好久不见。”</p>
涂静面色有些憔悴，“姚海玲，开门见山，是不是你们干的？”</p>
姚海玲撇唇笑，“是又怎么样，一报还一报，很公平。”</p>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与孩子们无关。”</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