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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回答他的是咔嚓一声。</p>
“你很好奇？”萧太后挑眉，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这个胞弟。</p>
萧亦然看到那只被她硬生生按碎在桌上的瓷杯子，顿时吓得脸色大白，咽了咽口水，使劲儿摇头：“没有，姐，不，太后娘娘，微臣脑子糊涂了，都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了。”</p>
萧太后瞥了他一眼，神情冷冷的，丝毫没有因为两人的亲缘关系而对他格外通融：“下去，做好哀家交代你的事！”</p>
萧亦然扯了个僵硬的笑容：“是，微臣告退！”</p>
但一出宫，他的脸就拉了下去，直到坐上了萧家豪华宽敞的马车，他的脸色仍旧没任何的好转。</p>
在宫外等待他的心腹，也是辅国大将军萧隆安排在他身边的老人秦岩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估计这次进宫又没好果子吃。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大将军这一双儿女都极为出色，只是国舅爷在太后娘娘面前就显得不够看了，若是二人能颠倒一下就更好了，何愁萧氏不兴。</p>
垂头掩去眸子中的遗憾，秦岩毕恭毕敬地问道：“国舅爷，娘娘可有吩咐？”</p>
萧亦然瞥了他一眼，眸子中戾气丛生：“秦叔，娘娘让咱们今夜动手，务必要取了贾鑫利这祸害的狗命！”</p>
“确实该如此。”秦岩赞许地说了一句，又抬头征询他的意见“属下这就去安排？”</p>
萧亦然静默了片刻，补充了一句：“娘娘说贾鑫利背后有人。想也是，否则他明知我们要他的命，他怎会回京，为了保险起见，你去挑一百个豹营的好手。”</p>
豹营是萧家私底下养的一支护卫，总共只有两百人，个个精壮强悍，全是在刀口上舔过血的好手，这是辅国大将军萧隆担心儿子体弱多病，特意安排在京城保护他的。而这支护卫，目前就由秦岩指挥。</p>
秦岩听了，不大赞同地说：“国舅爷，豹营的人太打眼，万一暴露了咱们……”</p>
“没有万一。”萧亦然一口打断了他的话，目光阴沉沉的，“秦叔，此事干系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派豹营的人去最稳妥，你挑一百不常随我露面的人，让他们换上黑衣，摘掉一切会暴露身份的东西。”</p>
见他心意已决，加之除掉贾鑫利这事刻不容缓，秦岩只能点头赞同：“好，那属下今夜亲自带队前去，势必要除了贾鑫利！”</p>
是夜，月明星稀，清风徐徐，东华街上，一排排黑色的影子飞快地掠过，快得仿佛是人的错觉。</p>
他们悄无声息的靠近街尾最里端倒数第二家房子前，然后拿出一物，轻轻插、入门缝中，几息功夫过后，只听到咔嚓一声，门栓拨开，厚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个个鬼魅般轻盈的身影闪入院子里。</p>
这座院子并不大，只有一进，四个房间和一个小院，一眼就能望到尽头。</p>
黑衣人们井然有序地分成几小队，每一队搜一个房间，两队搜索院子，最后一队留在门口警戒。</p>
不多时，便陆续有队伍退了出来，向站在院中那道黑影低语：“秦大人，没有！”</p>
几支队伍都相继空手而归，秦岩的目光逐渐投向最后一个房间，但不多时，那一行好几人也一无所获地走了出来。</p>
“大人，没有。”</p>
怎么会没有？跟着贾鑫利的人明明看到他进了这座院子就再也没出来，难道他还会腾空钻地不成？</p>
秦岩疑惑间，忽然鼻端传来一股刺鼻的味道，他翕了翕鼻翼，只觉得这股味道很是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p>
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也顾不得其他，忙大声喊道：“不对，小心！”</p>
“大人，发生了何事？”有人不解地小声问道。</p>
秦岩来不及解释，因为四周的房顶上忽然冒出一颗颗黑漆漆的脑袋，瞬间把他们包围成了一团。</p>
然后火把亮起，一支支蓄势待发的利箭对准了他们。</p>
“大人，快走！”大部分的人下意识地往房子里钻，以避开头顶上方的箭阵。</p>
只见房顶上领头那人笑了，抬起裹了棉花的箭头，往桐油里一蘸，再在火把上过了一圈，然后对准了底下的人。</p>
秦岩一见这支火箭终于想起自己刚才闻到的是什么味道了，他暴喝了一声，洪亮的声音从胸腔从迸出：“都出来，屋子里藏有火、药！”</p>
但已经晚了，一支支火箭像拖着尾巴的流星飞快地射到墙角的几个特定的地点，下一瞬，空气中传来接二连三的爆炸声，然后一人多高的火苗陡然窜起，映照得整个院子恍如白昼，而东躲西藏的黑衣人也无所遁形。一支支冷箭风驰电掣般袭来，没入外围几人的后背和胸口。</p>
不过转眼间便损失了近一半的人手，秦岩眼眶泛红，一狠心，大吼道：“撤出去，走！”</p>
他们绝不能被活捉。</p>
幸免于难者冒着头上密密麻麻的箭雨，提起武器边挡边往门外撤去。</p>
但等他们艰难地迈出门，才发现，院子外的形势比之里面有过之而无不及。</p>
黑压压的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举着火把，把巷子的出路堵得水泄不通，而守在门口那一小队人马早倒在了血泊中。</p>
在这群士兵的正前方，有两人两骑，背对着光，高高坐立在那儿，一身的闲适。</p>
秦岩眯起眼望过去，一眼就识出左侧那人赫然正是辰王身边的亲信章卫，而旁边那个正是他们今晚的目标——贾鑫利。</p>
秦岩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就是再蠢的人这会儿也明白自己落入了圈套中。旁边幸存的豹营卫兵见此，也明白今夜是凶多吉少了，余下的人围拢成一圈，把秦岩包围在内，沉声道：“大人，咱们杀出一条血路，你冲出去！”</p>
秦岩深深地扫了一圈身边这些同伴一眼，似乎要把每个人的音容相貌记在心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