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神医×山贼首领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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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桢沉默片刻，“……你要什么？”</p>

“我要明天正午，”颜桐看着他，轻轻说道：“萧王动手的时候，我们能刚好赶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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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p>

青州诸将和棋盘寨骆红眉对峙数年，相互间交锋无数次，如今居然能和谐共处，也算是一幕奇景。</p>

而方桢居然这么轻易就能被说服，也出乎颜桐意料之外。</p>

方桢所在的那一部青州军营，原本就是为了牵制棋盘寨而设的，离东宁城倒也不算太远，不过一个白天的时间，东宁城的轮廓已经遥遥在望。</p>

这一支青州轻骑不敢靠得太近，便在城外五十里处散入野地，各自找地方休息。</p>

颜桐则和方桢、以及两个青州将领一起，在附近的一个山丘顶上观察地形。</p>

“东宁城外只有一个赛马场，”一个将领说道：“骆红眉说两辽军不会来，不过我们只有一千轻骑，步兵还在后面，这种情况下没法分兵——”</p>

他突然望见远处遥遥起了一片烟尘，倏地住了口。</p>

这种烟尘，他们这些将领再熟悉不过。</p>

——骑军行经时扬起的尘土。</p>

颜桐自然也看到了，问方桢道：“你召来的人？我以为青州没什么骑兵，而且也来不及赶到东宁城。”</p>

方桢还未回答，另外两个青州将领已经瞪了过来。</p>

颜桐：“……”</p>

方桢见到这幅情景，颇无奈地笑了一下，答道：“是的。”</p>

颜桐于是放下心来。</p>

他的放心只持续了极短的一段时间，在见到对面骑兵将领的那一瞬间终止。</p>

武秉宗。</p>

……什么都不必再解释了。</p>

一瞬之间，记忆的某个角落被触动，让他立刻清醒过来——萧王一到东宁城就能找到他和方轻词，只能说明他在方家有内应。</p>

而他这几天来，精力一直集中在如何拖住两辽边军、如何利用手里的人马置萧王于死地上，早把这件事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p>

颜桐转头望了方桢一眼。</p>

从萧王下放青州开始，到他和刘侍卫联络两辽边军为止，事情的前后终于贯通：从一开始，方桢就是萧王的人，所以萧王能那么快找到他和方轻词；而方桢身为青州司马，也就意味着，从头到尾，青州兵权都在萧王手里！</p>

他看着缓缓迫近的青州骑军，和骑军阵前执枪披甲的武秉宗，心境竟然前所未有的平静。</p>

同时觉得先前的自己实在是蠢：</p>

他怎么没早想一想，既然萧王的根基在两辽，为什么反而来了青州？</p>

便在这时，方桢向他笑道：</p>

“你不该用那个人头吓我的，骆将军。”</p>

以武秉宗为首，青州骑兵缓缓围了上来，枪尖在夕阳下反射出一片又一片血红色的光泽，衬着枪首的红缨，竟有种致命的艳丽之感。</p>

——足足有五百骑。</p>

颜桐如果现在转身就跑，没准还有那么一丝的机会逃出生天。</p>

可是他看着阵前披挂整齐的武秉宗，突然就不想跑了。</p>

愿赌服输。</p>

他微微地笑了起来——夕阳血色下如此盛大的死亡，配得上他骆红眉的身份；阴间地府枉死城里，他也有底气去见当年那八百多个兄弟。</p>

颜桐转头向方桢一笑：“那我就再还你一个人头。”</p>

随后，他猛地抽刀，自马背上高高跃起。</p>

长笑声中，刀锋携着漫天夕阳，以沛然莫御之势，向着武秉宗倒劈而下！</p>

他不在乎了。哪怕下一瞬间身上就要被五百条枪扎个对穿，他也不在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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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头颅高高地抛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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