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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两人就同长辈提了这事。柳定义和李墨荷颇觉诧异，怎么一夜之间又变了想法，再问两人，诸多躲闪，也就不再问了。</p>
本来这事已算是风平浪静了，只是有嘴碎的将事情念叨到柳雁耳边，听得她又觉诧异又觉是意料之中。待齐褚阳回来，也跟他说了，“我哥哥和公主嫂子说要和离。”</p>
齐褚阳意外道，“和离？倒没听你哥哥提过公主半句不是。”</p>
“那我哥提过郝姑**半句不是吗？”</p>
“这倒也没有。”</p>
“那你有跟别人提过我的好，我的不是么？”</p>
齐褚阳笑笑叹道，“后者说不出来，只有前者能说。可要是说了，别人定会觉得我在炫耀自家夫人。”</p>
这话柳雁听得舒服，“娘亲没有让人来说这事，想必也不用我去劝什么。等会我让嬷嬷去看看，打听清楚了再看看要不要回娘家。”</p>
齐褚阳倒是想起件事来，“虞司宾这几日都没来了？”</p>
柳雁也学着他的语气叹道，“他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没什么烦心事就不爱来这。”</p>
“你倒不是真讨厌他总来，只是不喜欢瞧见他愁眉苦脸。”</p>
柳雁笑道，“天塌下来也不愁的才是虞司宾，心事重重的不是。有时我倒是很羡慕他，什么事睡一觉就过去了，多好。”</p>
齐褚阳知道她又想起了许多故人，执手说道，“逝者已逝，生者仍生。将他们的份一起活下去，替他们过些无忧日子，方是最好的。”</p>
“嗯。”柳雁低声，“只是有时会想，自己过得这样开心，他们却已长眠地下，会觉不安。”</p>
“他们都是希望你能过上这样日子，你要是因为这些事不高兴，他们才会怪责你，同样不安。”齐褚阳摸摸她如云墨发，“怎么突然就愁伤起来了，这几日精神不佳，是没睡好么？”</p>
“估摸是天气热了。”她抬头看看窗外，又挪了挪姿势，在他怀里挪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想睡一会。片刻她猛地坐起身，“齐哥哥。”</p>
“怎么了？”</p>
“我癸水多久没来了？”</p>
齐褚阳算了算，霎时也明白过来，手已往她肚子上放，“这个月没有来对吧，难道……”</p>
柳雁也往肚子上捂，捂在他手上，眨眨眼，“有身孕了么？”</p>
齐褚阳微微屏气，已自动自觉下榻穿鞋，“我去叫大夫。”</p>
柳雁点头，却见他往衣柜那走去，一眨眼就拿了件袍子来，给她盖上，认真道，“不要冷着。”</p>
她噗嗤一笑，捧腹，“哪里有人在四月天盖这个，会热出痱子的，你定是从戏台话本那些地方看来的，原来也是个呆书生。”</p>
齐褚阳可不管她调侃，哪怕是相识相知这么多年，可一听她可能有身孕，还是觉得很神奇。想想当年见面她才那么一点，拉着他大冬天的在池塘边跟他分析局势。再大一点还炸了他的窗户，还有许多……印象中还有她小姑娘凶巴巴的模样，可如今竟是要做母亲了。</p>
柳雁见他想什么入了神，拉了他的手问道，“在想什么？”</p>
齐褚阳俯身在她额上印了一吻，“还能想起你小时的模样，一眨眼却要做母亲了。”</p>
“还没确定是不是有孕了呢。”</p>
“那日后也会的。”齐褚阳只觉心思十分奇妙，“雁雁，我要做爹了。”</p>
柳雁看了他半晌，“齐哥哥，你反应未免也太慢了。”每次她三叔听见三婶有孕，都要跳起来高兴一番。甚至连一向从容自若的四叔听见要做爹，也大不相同。偏他反应异于常人，“我方才还以为你同我青梅竹马什么悲悲喜喜都瞧惯了，这事也没觉得太欢喜来着……”</p>
“这真是冤枉。”齐褚阳恨不得将自己全部喜悦都掏出来，只是那种心情，却无法拿来让人瞧。他伸手将她抱进怀中，声音定定，“怎会不欢喜，这是你和我的孩子。”</p>
柳雁也知他心意，别说他，自己也觉神奇。</p>
一转眼，她也要当娘了？</p>
这世间当真是个神奇的轮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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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确诊后，齐褚阳便让人将喜讯报到了柳家。李墨荷正和方青在庭院中绣花，听见这消息，都觉高兴。李墨荷忙放下针线，让人领那下人去领赏，笑道，“进门那么快就有身孕，也不会辜负齐家了。”</p>
因柳雁曾是自己的学生，方青于她和对其他柳家孩子的感情也更深些，淡笑，“倒还记得她以前顽劣的模样。”</p>
她一提，李墨荷也忆起往事来，更是感慨，“一直说白驹过隙，也一直不懂，现在算是明白了，真的是一眨眼的功夫，小小的人儿就长大了。嫁了人，做了人家儿媳，也要有自己的孩子。”</p>
方青见她感慨，小心问道，“听闻嫂子的弟妹又在家里闹了？”</p>
提及那李家人，连不爱管闲事的方青也听说了。李墨荷的母亲秦氏也算是个厉害人了，只是碰上大儿媳苏蝶，却被气得够呛。隔三差五就来跟李墨荷投告苏蝶，说了几次让她寻个法子将苏蝶送进大牢去。</p>
只是如今的李墨荷已非当初那一味忍让的性子，跟了柳定义几年，优柔寡断的脾气已改了许多，并不太搭理自种苦果的母亲。</p>
秦氏哭诉无门，跟苏蝶每日争吵，又摔筷子又摔碗盆，家无宁日。连李宝良也不爱回家，每日在外头厮混。</p>
想到那不争气的娘家人，李墨荷已不愿多想，起初愿管，却被当做驴肝肺，如今她不想了。几个弟弟妹妹而今懂事，她愿意帮扶。大弟和弟妹，就算了吧。</p>
她又将针线拿好，心平气和，不再被那些事扰心，笑笑道，“各有天命，不提也罢。”</p>
方青若有所思，也不再问，继续绣她手中荷包——这个好似可以出师，送给柳四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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