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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多言。</p>
还是进了太极殿，听人通禀说谢涟也在外面，司马煜才知道。想起他昨日新婚，只怕没来得及洞房便赶来搜救他和阿狸，心下便十分愧疚不安。忙让他先回府歇着。</p>
谢涟才得脱身。</p>
东山去台城不远，谢涟回到家时，日头还没暖起来。</p>
昨夜去得急，什么也没说明白。想必家里人也陪着熬了一夜，天明时得到消息才去睡。此刻家里便寂静得很。只几个小丫头在外间打水、洒扫。</p>
谢涟只去正院里探问一声，没有进屋打扰。便回了自己院子了。</p>
他并没有忘记，前一夜是他和桓道怜新婚。</p>
站在新房外面时，他一时竟有些无措。心里自然是愧疚的，却不知该怎么解释。</p>
晨光入室，空气里光尘缓缓的落，寂静无声。</p>
他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推门进去。</p>
——屋里他的新妇依旧身着吉服，正靠着床屏小憩。新妇发饰反复，她已卸去大半珠翠步摇。妆容却依旧是干净整洁的，连发丝也不稍乱一根。只眼下黑影还在，想必也是操劳了一夜。</p>
此刻听到门声便惊醒过来，看见是他。脸上便自然含笑，揉了揉眼睛站起来，道：“你回来啦……你歇一歇，我去为你备些吃的。”</p>
却不说她前夜的操劳与委屈。</p>
谢涟就这么不经思索的握住了她的手，道：“不用，我不饿。你……一道歇一歇。晚些时候还要拜舅姑，看新妇。会很累。”</p>
她眸光便化开了，水一样晴柔。轻声道：“嗯……”</p>
已经从容帮谢涟解去外衣、佩饰。安放好了。又接下帷帐，打开床屏。</p>
屋里光线便昏昧起来。</p>
两个人**躺下。她目光柔柔的望着谢涟，谢涟怔愣了片刻，便侧身亲了亲她的额头，道：“睡吧。”</p>
桓道怜醒来的时候，谢涟已经起床，正背对着她在桌前摆弄什么。</p>
那是谢涟一直带在身上的荷包，不知钩碰了什么，已经被划破了，里面香料洒尽，只残留浅淡的兰若芬芳。为他解下来时，桓道怜便验看过。那荷包极尽精巧，她也只能勉强辨出经纬线来，却不知玲珑凸起的花纹是怎么编织成的。只怕是修不好了。</p>
谢涟一遍遍拆解着。</p>
他曾答应阿狸要带一辈子。却终于还是就这么轻易的弄坏了。</p>
他不能想象，当日她是怎么在灯下耐心编织这千丝万缕，想要织成怎样美好的姻缘。</p>
但也许就是过于用心，过于完美了。所以一朝坏掉，便再没有旁人能够修补。</p>
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东西，他终于还是失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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