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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事做完，老道士退场，场地被收拾干净，可凌笙还是那个被换过芯的凌笙，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变。</p>
父女两坐在石凳上，同是一脸沮丧。</p>
夜色越发深沉，洁白的月光穿透树木，落下各式奇形怪状，如怪兽一般的影子，倒也很符合中元节的气氛。</p>
凌笙被周围森然的气氛感染，忽然有些发冷，抱着自己的双臂，缩着肩哆嗦着，没话找话地说:“我觉得已经很小心了，您是怎么看出我不是您女儿的？”</p>
事到如今，她还是有点想不通，难道就因为自己每天开车出去乱逛？</p>
凌振臣冷嗤一声，从兜里掏出盒烟，抽出一根后，习惯性地将烟递给女儿分享，但递到一半就僵住了。</p>
凌笙讪讪地笑了一声，“谢谢，我不会抽。”</p>
再一次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到的凌爸爸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给自己点上烟，连吸几口后才回答她的问题，“我开始只觉得你很奇怪，没想到诈一下，你就都承认了。”</p>
凌笙：……</p>
原来只是诈她的！！可当时他的神情明明很严厉很笃定，就好像已经看破一切真相。</p>
她果然还是太嫩了，应该装傻到底的！</p>
过了一会，她又问:“做法事真的有用吗？这道士是哪里请来的？”</p>
这会她仍心有余悸，鸡血虽已经被擦干净，但她还总觉得鼻尖有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p>
凌振臣皱眉，回忆了一会，才说：“是阿左**的嫂子的三姑的六婆的远亲。”</p>
凌笙：……</p>
真难为凌爸爸还能把关系记得这么清楚。</p>
“因为是熟人，要价10万。”</p>
“一场法事10万？”凌笙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凌爸爸，确定他并没有在开玩笑，果然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p>
凌爸爸将烟头扔在脚边踩灭，一脸嫌弃地说:“是阿，难怪都说便宜没好货，才10万的法事，果然没质量。”</p>
10万块一场法事还说便宜？凌爸爸你对便宜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p>
又听他说:“听阿右说，他爸的表叔的姐夫的姑**媳妇认识一个神婆，一场法事要价50万，要不哪天找她来试试？”</p>
凌笙无语了，一个神婆一场法事要价50万？没疯吧！对方该不会是看准凌爸爸是个人傻钱多的大财主，才敢这样漫天要价？！</p>
“凌先生，我觉得没必要这样折腾。”凌笙觉得自己有义务将凌爸爸从被坑的大道上拦截下来。</p>
凌振臣怪异地看她一眼，“你还是叫我爸吧，虽然你的灵魂不是我女儿，但这身体绝对是亲生的。”</p>
凌笙也没纠结，“爸，您想想，我穿过来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折腾啊，只是睡一觉醒来就这样了，您现在又是道士又是神婆的，哪天真的成功将我的魂魄从您女儿身体赶出去，可她又没能及时回来，那时该怎么办？这身体就变成一具没主人的身体，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也可能会直接死掉，等某天您女儿回来了，却发现她的身体坏了或没了，到时她不就成了孤魂野鬼？”</p>
凌爸爸瞪大眼睛，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个叫杜晨晨的魂魄虽然是个外来者，但她起码能给凌笙的身体‘保鲜’，还真不能乱做法驱赶！</p>
只见他一拍脑袋，自责地说：“怪我怪我，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p>
凌笙安慰道：“说不定哪天睡醒，您女儿就回来了，而我也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这话刚说完，她忽然想到个重点，她穿过来了，那她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和您女儿互换了身体？！”</p>
凌振臣愣了下，随即一脸兴奋地说：“对对，肯定是这样没错了，你变成她，她变成你！”</p>
不管是不是，这个猜测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个安慰，起码两个人都还活着，只是换了个生活环境。</p>
然而凌薇笙却想起另一个重点，她可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让一个学渣穿到她身体里，那绝对是个悲剧！</p>
看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凌爸爸怒了，“怎么，你嫌弃我女儿？我都还没嫌弃你呢！你说说，你们家爸妈年收入加起来有多少？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有多少？”</p>
凌笙咽了咽口水，杜晨晨家在三线城市，很普通的家庭，爸妈是工薪一族，两人一年的收入应该有十五万左右，她上大学后，妈妈给她的生活费是每月2000，不过因为她从不乱花钱，所以2000块还有点剩余。</p>
“我的生活费是2000块。”她如实说。</p>
凌振臣像听到什么恐怖事件一般，张大嘴巴瞪大眼，难以置信地问：“2000？一天？”</p>
凌笙：……</p>
凌爸爸皱眉，“难道是……一个月？”</p>
看他一副想撸袖子揍人的模样，凌笙艰难地解释道：“我觉得，一个月2000块钱对于普通大学生而言，已经足够了，这没有什么好稀奇的。”</p>
凌振臣直接抓狂，“**，我凌振臣的女儿能是普通人吗？她刚出生的婴儿床都是镀金的你知不知道！2000块一天都寒酸，更别说还要花一个月！那是人过的生活吗？？？”</p>
凌笙：……</p>
敢情她一直不是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