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搬走？”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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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沉, 拍摄现场夜灯亮起来，陶影正坐在监视器前，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看着回放。</p>

方晁生坐在她身侧, 一言不发，眉头微蹙。</p>

现场气氛有些凝滞，两位年轻的主演立在斜后方, 面色难看。几名工作人员散散站在旁边，没人敢发出一点声音。</p>

因为方晁生刚刚发完一场火。</p>

陶影没料到那个满脸亲切和气的方导演，在现场是这样的状态。</p>

“小陶。”他声音一出来，陶影就忍不住精神一绷。</p>

“我在, 方导。”陶影忙应声, “您说。”</p>

方晁生偏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这处场景重新设计，电影讲的是故事, 徒有漂亮的画面没屁用, 不如去看画展！”</p>

毫不留情。</p>

陶影闻言却松了口气。</p>

这话看起来是在说她，其实是在指桑骂槐。</p>

两名主演里的年轻男孩闻言头垂的更低了，不过片刻, 一滴泪从他眼里掉下来，砸到泥地上。</p>

方晁生一声冷笑, 伸手一甩, 丢了支笔直冲男孩脑门子过去。</p>

助理一声惊呼, 扑上去用身子挡住他的头, 尖叫道：“方导！脸伤了还怎么拍！”</p>

“脸！脸！”方晁生暴怒，吼道，“除了一张脸，你浑身上下还有没有闪光点！一场戏从白天讲到黑，你都给我演不好！要你不如要块叉烧！！”</p>

全然忘记当初他选了男孩做主角，就是冲着这张脸。</p>

“你就是张小飞！”方晁生见到夏飞扬第一面时，激动地直拍桌子，指着他当即道，“这就是我故事里的那个男孩！”</p>

然而现在，方晁生不厌其烦给夏飞扬讲了整整一天的戏，这一场拍了第四十遍了，他仍是不满意。</p>

也不怪方晁生苛刻，今天这场是重头戏，人物的宿命转折点，陶影设计灯光构图时废了好大的功夫，和方晁生取了数次经，才定下拍摄方案。</p>

没料到折到了夏飞扬手里。</p>

刚才，方晁生让陶影重新设计场景，已经是妥协了。</p>

这场戏也需要弱化张小飞了。陶影在心底叹口气，并不是不遗憾的。</p>

但夏飞扬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方晁生毫不留情的怒骂令年轻的男孩自尊受挫，他紧紧咬着牙，忍住眼里的泪，鼻翼翕张，身侧的双手紧紧捏成拳头。</p>

“收工！”方晁生骂哭过的人多了去了，在他手底下磋磨出来的影帝影后都有好几个，他毫不在意夏飞扬的难受。</p>

现场终于飘起细细碎碎的说话声，疲惫的工作人员开始收拾东西，夏飞扬仍直挺挺地立在那里，眼眶通红。</p>

陶影偏头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还好吗？”</p>

夏飞扬倔强地撇过脸去，动作时泪水终于憋不住从脸颊滑下来，他开口时声音粗粝：“没事。”</p>

陶影正要开口，那边岑宁菡喊她：“影子！”</p>

她过来喊她吃饭。</p>

陶影朝岑宁菡招招手应了，问夏飞扬：“一起吃个饭？”</p>

夏飞扬顿了顿，犹豫一瞬，仍是摇了摇头，匆匆说：“不了。谢谢陶姐，我先走了。”</p>

陶影望着他的背影离开，微微叹了口气。</p>

“怎么了？”岑宁菡走过来，怀里抱着个玩偶，两手**玩偶肚子里，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乍一看像是在过冬天。</p>

“年轻人，受了点挫折。”陶影耸耸肩，打趣岑宁菡，“这还没到冬天吧？”</p>

岑宁菡挑挑眉，理所当然：“老娘现在可是在备孕，很金贵的。”</p>

陶影失笑，开车载她往市里去。</p>

陶影已经进组半个多月了，同方晁生见了一面，他就决定让她做这部片子的摄影指导。</p>

“不是说你水平多高。”方晁生当时这样说，“只是看到你作品里的野心，就像看到我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