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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以为，自己不过是他为了救另一个女人的牺牲品。那种被放弃的绝望，曾叫她痛彻心扉，痛到后来让她不惜在自我暗示中把他忘掉，以作对痛苦的逃避。</p>
哪怕现在，已经清楚知道曾经那一幕的真相——其实他是为了救她而苦心积虑的做了一场大戏，可回想起那长得好像足有一个世纪的窒息，她还是会忍不住胸口闷痛。</p>
她不动声色地敲了敲胸口，看着他，说：曾经不记得了，可是现在已经想起来了。并且恐怕今后都会忘不掉。</p>
她问徐慕然，为什么问她是否记得那片海滩。</p>
徐慕然看着她，眼睛里像承载了一整个宇宙的歉意与沉痛：“能不能，陪我故地重游一下？”</p>
黎语蒖看着他眼底浓浓的痛与悔，忽然就明白了。</p>
那片海滩不仅对她来说是心结，对他也是——曾经发生在那里的事，让不知情的她很痛，而让明明知情却不得不那么做的他，更痛。</p>
他们都需要打开这个心结。</p>
黎语蒖对徐慕然微笑着点点头。</p>
“走吧，我们这就去那里，去故地重游一下。”</p>
＊＊＊＊＊＊</p>
看着曾经沉溺自己的那片海滩，黎语蒖感慨万千。</p>
徐慕然询问她：“还敢下水吗？”</p>
她笑了。</p>
有点不敢。但只有一点点——那曾经沉下去差点浮不上来所带来的一点恐惧。</p>
她得克服这一点点的恐惧。</p>
她笑着对徐慕然说：“当然还敢。”</p>
徐慕然拉着她走进海里。</p>
海水温凉怡人，像无形的温柔的手**过黎语蒖的小腿。</p>
徐慕然说：“我们一起潜下去吧。”</p>
黎语蒖对他点点头。</p>
徐慕然直望着她的眼睛：“如果挺不住了，不要逞强，一定浮上来。”</p>
黎语蒖笑起来：“好。”</p>
他们一起沉下海底。</p>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p>
她看着他从轻松到轻皱双眉再到眉心紧锁。而她依然还很自得。</p>
她有点开心地想他虽然在万事上都好像胜过她一筹，可是在憋气潜水上，他似乎要差她好大一截。</p>
但她很快就开心不起来了。</p>
她看得清清楚楚，他很明显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却依然不肯浮上海面去。</p>
他在死撑。</p>
她连忙过去拉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拉上水面。</p>
可他居然不肯。他甩掉她的手，坚持潜在那里。</p>
黎语蒖从小长在河边，她太知道一个人闭气的极限在哪里。她知道再拖一小会，徐慕然必定会晕厥过去。</p>
像她曾经在海底那样，支撑不住晕厥过去，九死一生。</p>
她连忙死拽住他的胳膊，不顾他的反抗——他也实在没什么力气好反抗了——她摆动双腿，把他迅速拉出水面。</p>
他当着她的面，差点丢掉一条命。</p>
＊＊＊＊＊＊</p>
到了岸上，黎语蒖忍不住责问徐慕然：“你在干什么？想炫耀你的肺大吗？”</p>
徐慕然大口喘着气。等喘匀了气、有力气讲话了，他看着黎语蒖笑。</p>
他的笑容和以前一样有着不羁的**，而在这份不羁的**之外，这笑容比之三年前又多了几分沧桑与珍重。</p>
“我只是在体会你曾经经受过的那份痛楚，”他看着她，不羁又**地笑着说，“越痛，我就越想对你好，再好一点，更好一点。”</p>
黎语蒖一下扭开了头。</p>
她真的不能再看他的眼睛。</p>
她要哭出来了。</p>
这一刻，曾经留存在这片海滩上的心结，他们都打开了。</p>
从此以后，他是新的他，她也是新的她，他们会过滤掉那些被迫的不好的回忆，好好珍惜未来相守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那时光会因为他们对彼此的珍重而幸福纯粹。</p>
＊＊＊＊＊＊</p>
之后他们又一起去了梨花乡咖啡店。</p>
店还是从前的店，店长也还是从前的店长。闫静把咖啡店打理得很好，黎语蒖感到无比欣慰。</p>
见到他们，店长有点激动，向每个服务生介绍说：“这可是我们咖啡店的创始人！”</p>
黎语蒖笑着和每个人打招呼。</p>
她换上了店里的**，站到柜台里去，像曾经那样，招呼徐慕然。</p>
“大师兄今天想喝点什么？”</p>
徐慕然看着她笑：“那就，来杯你最喜欢的拿铁吧！”</p>
黎语蒖给他做了杯拿铁。三年没碰过咖啡机，她都略有一点手生了。</p>
她把做好的咖啡拿给徐慕然的时候，挑着眉说：“大师兄你喝了我做的咖啡之后，得回答我一个问题。”</p>
徐慕然接过咖啡，宠溺地笑：“好！”</p>
黎语蒖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提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p>
徐慕然看着她，目光深沉：“你觉得呢？”</p>
黎语蒖强迫自己不要被他深邃的眼神卷走了魂儿。</p>
“那年你从国内急着赶回来陪我过年的时候。”</p>
徐慕然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着看着，他的笑容里泛滥起快要溺死人的温柔。</p>
“当然要比那个更早。”</p>
“那么，是我出国前，在我家后院喝酒那次吗？”</p>
徐慕然笑容更盛。</p>
“或者我想，可能比那还要再早一点。”</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