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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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轩辰还想再说什么，想了想，又把话收了。他又不是去送死的，何必说些丧气的话。于是他道：“我走了！若有消息，我传信与你！”说罢扬鞭一挥，纵马疾驰而去，一人一马很快便隐入雾中不见了。</p>
一月后。</p>
岳华山脚下的小镇平日里人丁稀少，除了运货的商队借道过路时会在此镇歇脚之外，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异乡人会来。然而从数日前起，小镇上往来人马络绎不绝，街道上人头攒动，且各个都是佩刀带剑的江湖人士。一时间，往日宁静的小镇倒成了武林重镇。一切皆因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即将在岳华山举办。</p>
高轩辰大摇大摆地进了路边的一座茶馆，挑了个楼上靠窗的位置坐下。跑堂的满脸笑容过来听话：“客官，要喝点什么？”</p>
高轩辰道：“你这里最好的酒给我上一壶。”</p>
“好嘞！”</p>
不一会儿跑堂的便端了一壶热酒上来了，见高轩辰正望着窗外出神，便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只见一队人马正打窗下路过。那一行人走在周围的都是家仆，唯有中间那个穿白衣的才是正主。</p>
跑堂的眼睛一亮：“呀，是南龙的端方剑！这回可真是热闹了。”</p>
魔教天宁教称霸江湖百余年，然而这天下的常理乃是风水轮流转，没有不倒的树，没有不涸的海。这百年来，武林正道人才辈出，宗师们开宗立派，正道崛起，魔教式微。十五年前各大门派围剿魔教，更令魔教气焰大损。近年来天宁教偏安一隅，已甚少插手武林之事。</p>
然而天宁教虽已式微，好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武林正道无法剿灭天宁教，每次伐魔大战都弄得两败俱伤，十五年前的大战虽重创天宁教，更令江湖豪杰损失过半，多少名刀名剑就此陨落。而武林局势亦是风云变幻莫测，这几十年来多少门派起高楼宴宾客又楼塌了，及至今日，江湖中掌大势者可用八字概括：南龙、北凤、东鹤、西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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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龙指的是纪家，凭借着一套游龙剑法声名鹊起。而楼下过的那白衣人，便是这一辈游龙剑纪百武的长子，纪清泽。如今顶着游龙剑之名的人虽还是纪百武，然而纪清泽年纪轻轻已在江湖中颇有声名，人送雅号“端方剑”，只因他行事端方不苟，颇受人尊敬。</p>
跑堂的兴奋不已：“这端方剑果然名不虚传，瞧瞧这身形，瞧瞧这气度！也不知这‘端方’的雅号是谁起的，妙哉妙甚。”</p>
高轩辰嗯了一声，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从窗下经过的纪清泽。</p>
跑堂想必不知道他方才的这番话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端方剑这雅号谁给起的？正是他面前坐着的这位主儿给起的！当初高轩辰给纪清泽起这绰号本意是嘲讽他为人死板来着，也不知怎么传着传着竟然成了人人称颂的雅号。</p>
纪清泽似有感应，忽然抬头望了一眼，这一眼正对上了高轩辰的目光。高轩辰连忙收回视线，掩饰性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片刻后他想起纪清泽是不认识他现在这张脸的，于是又大大咧咧地重新把目光投回去了。</p>
“呀，他看我们了！”跑堂的还在喋喋不休，“天呐，这端方剑长得也忒俊了，想不到游龙剑的传人竟然是个小白脸！可惜太清瘦了些，瞧着倒像一阵风就能刮跑似的。”</p>
一年不见，纪清泽确实消瘦了很多。他本是苏州人氏，相貌生得就是苏州山水般的如墨如画。前些年少年稚气未脱之时，是温润的山，温润的水；如今这一消瘦，便像是冬雨氤氲过的山水，有些憔悴了。</p>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纪清泽已经带人走远了，高轩辰收回视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话怎么这么多？”</p>
跑堂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住对不住。我也是个学剑的，小门小派不上台面，趁着这机会跑来某个差事，就是想认识几个大人物。客官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吧？师承何门呐？”</p>
高轩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冷冷道：“天宁教！”</p>
跑堂的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客官真会说笑。就您这气度这相貌，哪能是魔教的，魔教的都是歪鼻子斜眼的丑八怪，不带您这么埋汰自己的。”</p>
高轩辰：“……”他正考虑要不要把这个话唠跑堂揍成歪鼻子斜眼的丑八怪，这时有人要酒，把跑堂的招呼过去了，跑堂的才算有幸保住了自己的鼻子眼睛。</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