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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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时候是高轩辰自己听说了外面有个叫天下论武堂的地方，便吵着闹着想去看看。那时候白金飞并不在出岫山上，只听说白青杨不同意这个提议。其实高齐楠最开始也不同意，但经不住高轩辰再三地磨，竟就改变了主意。</p>
等白金飞被高齐楠召回出岫山的时候，高轩辰已经出发上学去了。</p>
高齐楠对白金飞说：“我要你保小辰在外平安。”</p>
教外的事务一向由白金飞打理，如果高齐楠问一句你能不能做到，他一定说做不到，因为他根本就不同意高轩辰去正道潜伏，但高齐楠用的不是询问的态度，也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这代表这件事已经没有商榷的可能了。</p>
白金飞一万个不理解：“教主怎能由着小辰这般胡闹呢？”</p>
高齐楠哈哈大笑：“真难得，竟能听到你和青杨说一样的话！”</p>
在出岫山，白青杨白金飞两位护法性格迥异。白青杨婆婆妈妈唠唠叨叨，做事思前顾后，一点不果决，好在比较细致；白金飞则永远都一副乐呵呵的样子，爱把‘人生得苟且时且苟且。没什么大不了！’这样的话挂在嘴边。</p>
所以能把“白苟且”逼到严肃认真地反对一件事，可见这件事情有多严重，有多不靠谱。</p>
高齐楠道：“小辰刚提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我也觉得这孩子太傻太单纯，可后来我再想想，却觉得他是个天才！”说完之后竟还颇为自得，哈哈大笑。</p>
白金飞差点让“天才”这两个字噎死。他自认自己是个庸才，而天才的存在大概就是为了气死这世上所有的庸才。</p>
他说：“教主，我真的不明白。”</p>
高齐楠笑了笑，道：“我年少的时候，最厌恶的便是长辈们告诉我，我该做什么，我该喜欢什么人，我该讨厌什么人。那时候那些人总是告诉我，我必须要遵守江湖道义，我应该憎恶魔教。可最终，我的双亲正是因为死守江湖道义，遭人暗算而身首异处。而我自己，最终却进了魔教，甚至成了魔教的教主，你不觉得这一切实在很讽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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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道：“所以很早以前我就发过誓，倘若有一天我有了孩子，我一定不要他为了继承我的意志而活，我能给他的最宝贵的东西，不是权势、金钱和武功秘笈，而是自由。真的，我真的发过这样的誓！然而人活得久了，难免迷失自我，我把你和青杨从沈家带回来，培养你二人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却也把许多东西强加给了你们。”</p>
白金飞立刻道：“教主，我虽不能代替青杨说什么，可我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绝非教主强迫，而是我心甘情愿……不，是我求之不得！”</p>
高齐楠默默地看着他。许久之后，他伸手拍了拍白金飞的肩膀，道：“我已经老了，总有一天，我会将天宁教交到小辰的手里。”</p>
高轩辰不光是高齐楠的义子，也是白金飞白青杨眼看着长大的。白金飞当然很疼爱高轩辰。可高轩辰在他眼里到底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喜欢这个孩子，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这个孩子，他愿意倾尽所能护这孩子的周全，但他并不尊重这个孩子——至少，他自认不可能像尊重高齐楠那样去尊重才十岁出头的高轩辰。</p>
他道：“既然将来小辰要继承我教，那就更不能送他去天下论武堂那样的地方。教主……”</p>
高齐楠打断他的话：“右护法，你在怕什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