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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行领了钱, 把数人带走, 老板娘泡了壶茶，坐到刚擦好的桌前，林景峰解下背包, 整理被水浸湿的配备。</p>
林景峰：“斌嫂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以为你会去别的地方, 是怎么回事？”</p>
斌嫂：“你来得正好, 有点事托你办。”</p>
林景峰：“老头子又派人来了？我们在山上被人追了一路。”</p>
斌嫂答：“我也不清楚，不过这次来, 不是为的你们, 刚巧碰上了。”说着从柜台后取出一个包袱, 解开。</p>
林景峰的动作停了。</p>
包袱里是一把枪, 几件衣服，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几张巧克力糖纸。</p>
“小双的东西。”林景峰说：“是我杀的他，你把他火化了？”</p>
斌嫂淡淡道：“尸体找不着了。”</p>
林景峰：“不可能。”</p>
斌嫂：“我在拉萨医院醒来以后，跳窗逃了，伤得还不重……”</p>
林景峰插话道：“我看看。”他解开斌嫂的衣领, 雪白的肩膀上, 有一个伤印, 但已基本痊愈, 子弹也取出来了。</p>
斌嫂系好领子, 续道：“出来以后找了辆车, 回札达, 地宫已经关了, 听他们说，侧山起了场爆炸，有两名学生还活着。”</p>
斌嫂把打听到的经过告诉了林景峰，林景峰一直没有吭声。</p>
“是小**扔的雷|管，只有他。这小**，一直没对我说。”林景峰说。</p>
斌嫂说：“不是小**杀了他，也不是你，是老头子杀了他。”</p>
林景峰怔住了。</p>
斌嫂：“在师门的那些日子里，你知道小双从老头子身边学到了什么吗？”</p>
林景峰明白了，叹了口气。</p>
斌嫂又说：“这些年里，我竟是越想越后怕，老头子的阴毒、恶狠、不把人当回事，这些都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教了给他。老头子要培养一个罔顾性命、幼稚而狠毒的人，他做到了。”</p>
林景峰道：“小双小时候不是这样的，我很清楚。”</p>
斌嫂说：“你再想想，他从小见过什么世面？他那一套都是老头子亲自教的，老头子教他撒谎，他就撒谎；老头子说人命不值钱，只有自己的东西才是真的，他便照着去做，就像一张白纸，随便涂画……你还记得他在地宫里开枪的时候么？”</p>
林景峰沉默，斌嫂又说：“他把那些人当玩具，觉得杀人是件消遣，像猫耍耗子……比起冷血无情，为达到目的而杀人的人，更可怕。那些学生、老师，他明明可以不杀的。”</p>
林景峰点了点头。</p>
斌嫂说：“我在他的帐篷里找到这些东西，当作遗物，你再把这些钱带着，上他家去……你去过，对吧，正免得我打听了。”</p>
林景峰：“去过。”便随手收好了东西。</p>
那个装糖纸的匣子，是林景峰小时候送给他的。</p>
林景峰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说说这里吧，你打算在柳州定居？”</p>
斌嫂道：“还没想好，峥嵘岁月开不下去了，我打听到一个消息，老头子要抓你徒弟。”</p>
林景峰眉毛一扬，斌嫂道：“你到柳州来做什么？”</p>
林景峰把青云斋的委托如实说了，斌嫂蹙眉沉吟片刻，说：“来之前我回上海收拾了一趟，店铺已经被公安封了，刚巧有人过来，说到老头子发的话，要抓个十七八岁上下的小孩儿。”</p>
林景峰：“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不抓了。老头子的心思就是这样，他要真想再阴我们一记，多半不会说得这么清楚。”</p>
斌嫂点了点头：“青云斋的二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得的消息让你找什么？”</p>
林景峰：“找白崇禧的一个箱子，听说1949年，白崇禧飞台北的时候，家当留在柳州不少，被手下的一名军官得去，那军官临走时来不及收，就把东西藏在几个工厂之间的某个防空洞里，还把自己的二姨太勒死在里面了。”</p>
斌嫂沉吟片刻：“找到地儿了么？”</p>
林景峰道：“我觉得应该在那里头，明天集了人，还得再进去一次探探。”</p>
斌嫂道：“要不我帮你找人打下手……”</p>
说到这里，江边忽然有人喧哗起来。</p>
斌嫂藕臂倚在船栏前，朝外瞥了一眼。</p>
“死人——”</p>
林景峰正要继续说，却被这句打断了思路，转头望去，只见柳江上游，有什么东西载浮载沉，顺水漂来。</p>
早上九点，冬泳锻炼的人渐多，堤前公园也有不少人坐着，此刻纷纷涌到江边，各个惊恐地大喊。</p>
斌嫂也发现不对劲了，起身站到栏杆前，喃喃道：“那是什么？”</p>
林景峰走了过来，二人一起朝下看。</p>
五六具浮尸在江里顺水而下。</p>
江边有人开始打捞，用笊篱把尸体勾到岸边，卡车沿江缓缓开来，车上尸体堆在一处，全是湿淋淋的。</p>
浮尸还穿着民国时期桂系地方军阀的**。</p>
斌嫂：“这……是什么玩意？”</p>
林景峰蹙眉道：“你看那里。”</p>
上游又漂下来几具现代人的尸首。</p>
岸边有人混在人群中不住追，探头探脑地张望，斌嫂眼尖，一眼认了出来：“那人是仇玥手下的。那边那个，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也易容了的？”</p>
林景峰难以置信道：“另外那个人我也认识……他被老头子从局子里捞出来了？”</p>
旅店里：</p>
